白宣语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在外奔波数月,今天总算回了集团总部,原想松一口气,迎接他的却是如此可怕的一幕。
门口是大批的警.察、围观群众,还有蜂拥而至的记者。
单是那些记者,就把他的车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在随从极力护卫下,他才终于冲破重重的围堵,才得以进的来总部大厦。
问过人了解过情况,白宣语才得知,就在不久前,集团北美区事业总裁卡罗琳坠楼了!
听到卡罗琳的名字,白宣语整个人都是一震,心中那种震惊不言而喻。
听汇报之人言说,就是这今天上午召开的高层会议,卡罗琳中途离场,然后寻了一处正在维修的地方,一跃而下。
当白宣语得知,那场高层会议居然还在召开时,顿时变得怒不可遏,飞奔而来。
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最见不得这么冷血的事情!
卡罗琳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方才做出如此极端的举动,这其中是非功过暂且不论,但她终究是为集团做出过大贡献之人,眼下香消玉殒,那些高层怎么还能安之若素,还继续去开什么狗屁会议!
简直没有人性!
白宣语愤怒到场之际,正瞧见一众高层围着一个人,在推推搡搡。
那人捶胸顿首,好一副疾呼哀嚎之相。
白小升、温言则在人群之外,就那么“冷眼旁观”着。
等白宣语看清楚,大呼小叫之人是摩根副董时,情绪终于爆发,大吼一声打破局面。
摩根副董眼见着白宣语回来,就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扑过去涕泗横流。
眼见摩根副董那么一位往日端庄威严的人,眼下居然如此狼狈不堪,白宣语都不忍直视,一阵心酸。
“摩根先生你冷静一下,卡罗琳女士的事我知道了,这件事真是太遗憾了。”白宣语重重一叹,哀声道。
摩根副董神情悲戚,回顾众人,狠声道,“眼下,他们还要逼死我!”
“放心,有我在,不会的!”白宣语赶紧劝慰。
这功夫,众人也走了过来。
白宣语环视一眼各位副董、各位事业总裁,最终把目光落到白小升身旁的温言身上,眼神变得凌厉愤怒。
“白宣言,你给我一个解释!”
当着众人的面,白宣语沉声道。
白宣言,也就是温言的名姓,他主管监.察.部,身份与副董持平,级别还要略高一些,往日里集团大会皆由他主持。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在下面亲自处理,反倒在这里开会,还率众逼迫一位副董到如斯地步,他想干什么!
白宣语由衷感到愤怒。
温言沉声道,“宣语大哥……”
“叫我代理董事长!”白宣语咬牙道。
“代理董事长。”温言缓声道,“卡罗琳女士的事,我也非常遗憾,已经派了行政、后勤、公关三部门主管妥善处理。而眼下,我们在对摩根先生的问题,做最终处理意见……”
白宣语闻言怒极反笑,发出“呵呵”冷笑声。
温言停了口。
“你该去现场,而不是在这里开会!你该亲自去面对,不是只派几个部门负责人去处理!你该自责叩问自心,不是率众威逼一位副董!你还有没有心,有没有肝!你的良知,都喂狗了吗!”白宣语越说越怒。
这番话,他其实不光想对温言说,还想对在场这些副董,这些事业总裁说。
这些人在他眼里,太冷血了!
一位十几年相处的同僚,刚刚撒手人寰,他们居然还能在这里坐得住,甚至围攻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副董!
简直就是人性泯灭!
白宣语不能对所有人呵斥,不能对那些年迈甚高的副董指责训诫,所以怒火都撒向了温言。
这也是在给他们看!
说来不解恨,白宣语一步跨出,愤怒一掌甩向温言。
温言只忽然感觉耳畔一阵风劲凌冽,眼角余光瞥见黑影来袭,想躲已然不可能了。
他顿时眼眸骤缩,等待着。
但这记耳光,却没有打在温言的脸上。
旁边伸过一只手,稳稳抓住了白宣语的手腕。
白宣语被人拦下,目光顿时愤怒挪向对方。
温言也看向旁边的人。
拦下白宣语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小升。
此刻,白小升凝望着白宣语,待他看向自己方才沉声道,“代理董事长先生,你还没有了解过情况,何必如此急着愤怒,如此急着斥责,乃至如此急着动手呢。”
白宣语愤然挣脱白小升的手,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面对如此一问,白小升平静道,“那要看代理董事长,您是用何身份在说这些话,做这些事了。”
“如果是对公,那大家就冷静发言,绝不能动手,温言先生是下属,不是奴仆,我有责任提醒代理董事长你注意公司规程,乃至本地法律。”
“若是对私,温言先生是我朋友,我不会让人在我面前动手打他的。”
白小升看着白宣语的双眼,道,“还有您刚刚对我说的话,非常不尊重,有失您的身份。”
据理而争,不卑不亢。
白小升这一番话,倒真是让白宣语无话可说,他鼻腔里粗重喷出一股气,让自己冷静几分。
旁边,摩根副董眼见这一幕,却不由得有些怨恨地看向白小升。
实际上,眼看白宣语当众训斥白宣言,甚至要动手,摩根副董是兴奋的。
事情闹得越大,他就越有机会!
摩根副董甚至盘算,如何利用白宣语好逃过今天这一劫。
毕竟有卡罗琳事情在先,白宣语一定不希望事态恶化。
可没想到的是,白宣语居然被白小升给拦下来了,一番对话后,居然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摩根副董心中顿时着了急,同时他也真的恨白小升。
不是白小升这个变量,他怎么能有这般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