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长陌使劲儿摇摇头：“我没有之前，我到天眼之前的所有都已经消失在了地狱之中！我没有那段生活！”

“生活的记忆是不会欺骗我们的。”徐云道：“或许你的父爸对你的强迫性遗忘训练会让你忘记那些伤痛，可是那却是无法抹掉的事实，我们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长陌使劲儿抱住自己的头部，不断的摇着头：“不……不！我没有！我已经忘记了！”

“逃避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徐云道：“我的童年或许还没有你好呢，我不也一样熬到现在了吗？”

“你？你知道什么叫做悲惨吗？”长陌冷笑一声：“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如果你是被你的亲生父母为了毒资而卖掉，你能承受吗？你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滋味吗？”

徐云沉默了，犹如他想象中一样，天眼的每一个人背后，似乎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凶神恶煞，而是他们的经历，把他们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这是何等的悲哀？那种痛苦或许真的是徐云所不能理解和承受的。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三岁多而已……我如果不杀掉和自己同房而居的伙伴，她就会杀掉我。”长陌道：“那些没有人性的家伙，只给我们每人十分钟的机会……她十分钟没能对我下手，刀子来到我的手里，如果十分钟之内我不杀了她，我们两个人就会一起被处死！”

徐云没有说话。

长陌的情绪有些激动：“所以我做了！所以我杀了一个我人生里第一个意义上的朋友……她和我一样，都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什么角落被卖，然后被选中的小孩。”

“那个地方的格言很简单，如果你没有杀人的勇气，你就只有被杀的下场。”长陌道：“你知道吗，我就是在那个地方一天一天长大的，跟我一起到那地方的一百多个女孩，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只剩下五个人而已。”

“赤色组。”徐云道：“似乎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组织，只锻炼女孩，每三年的都会培养出几个出色的女杀手。”

长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浑身一震，是的，这是她这辈子最不想要听到的三个字了！

“原来赤色组当年被灭，也和天眼有关系。”徐云道：“是你们天眼的人做的？”

“没错。”长陌道：“那里的每一个人都该死，那里的每一个人死一万次都不足够谢罪！他们从不会把人命当做人命！从不会把我们当人！有多少女人只是因为一个眼神就会成为他们虐杀的玩物！他们都该死！”

徐云能感觉到长陌对赤色深深的痛恨，那种痛恨恐怕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如果不是父爸，我现在也变成了那种罪人，永远都洗脱不掉罪恶的罪人！”长陌道：“我要洗干净我之前犯下的罪恶，就要不断的对我所犯下的罪恶重新做出改变！我要洗脱一切，变成无罪的人，就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罪恶！”

徐云真的很想说，这种洗脑真的是太成功了，或许天眼的每一个都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洗脱罪恶，是消灭罪恶，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仍然是一种罪恶。

“你这样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内心的解脱而已，真的可以洗脱一切罪名吗？我觉得并不然……”徐云道：“我不知道你们的父爸到底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但你们现在的行为，仍然是一种罪恶。”

“不！如果是为了惩治罪恶者，不得已才用的罪恶手段，就不算是罪恶！”长陌道：“为了制止罪恶的发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不论用任何方式，任何手段，造成任何的影响，都是正确的！”

“你根本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徐云道。

长陌非常坚定的回答：“我当然有！因为我做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阻止罪恶的发生！所以我有理由让自己去用任何手段去阻止！因为那是正确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要为自己的罪恶寻找开脱的理由。”徐云完全不认同长陌的这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