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指导!快!快把手给我!”
车厢里的人已经来不及把我拽进去了,我只能自己摇摇晃晃的再寒风中伸起手来,抓住车窗的同时身体向上一挺,就坐了起来。可如果要钻进车厢里,就必须将身体往后再倾靠一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灯柱已经近在咫尺……
危急关头,我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攥住了车顶上甩下来的那条绳子,拼命往上一拽,将身体尽量贴在了火车冰冷的车皮上,“嗖”,撞来的灯柱将将好擦着我的后背飞驰了过去,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又抬头朝着车顶上一看,刀疤正顶着寒风立在车顶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赶紧又探头朝车窗里的那些乘警喊话说:“控制好没节车厢,我去把我的东西抢回来。”
说完话我就想顺着绳子往车顶上爬,可小美却在后面又拉了我裤腿一下说:“陈指导,我跟你一起上去!”
“小美!老子是个爷们,你给我老实在这呆着!不能让你危险!”
我朝她笑了笑,可小美却还是满脸担忧地抓着我的裤腿不放开,又惊呼说:“我危险你就不危险吗?有个照应终归是好的!”
小美说着就想往车窗外面钻,但身旁的老人却把她又给拉了回去,在她头上拍了拍,笑呵呵说:“闺女,你不就是想报恩吗?这事交给老爸了,你在下面给这些乘警帮忙,车厢里估计还有不少他们的同党呢。”
小美眼圈红着喊:“这,这不行啊,爸,你都受伤了!”
“嗨,这点伤不要紧,给你报恩才是最重要的事,谁叫你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东西呢?”老头说。
老人说完就开始往窗外爬,我本想拦着,毕竟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而且又受了伤,我当然不乐意,这是我自己的事,可我刚要开口,老人就先从下面抬起头来朝着我笑了笑说:“年轻人,再不赶快你的东西可就别想追回来了,放心吧,我不会托你后腿的。”
看老人态度坚决,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于是没再管他,自己先爬上了车顶。
车顶并不是平滑的,两侧有个小小的下垂弧度,而且毕竟是冬天,虽然没有下雪但铁皮车顶上也被冻了一层薄薄的霜,再加上疾驰中的火车带动起一阵阵猛烈的气流,眼下别说是在车顶上跑了,甚至连站都很难站得住,几乎一不注意就随时可能脚滑摔下去一样。
而这时老人也已经爬到了车顶上来,伤口的血已经在下面止住了,看我站都站不稳,立刻嘿嘿一笑说:“年轻人,尽量把重心放在脚下,更不要看下面,就不会害怕了。”
说完话,他朝着已经比我们领先两个车厢的刀疤就追了过去,虽说是在打滑的车顶上,但依旧健步如飞步伐稳健,我还真有点自叹不如了,我赶紧学着他的样子也朝前跑去,尽量保持住平衡免得滑下火车去,这太危险了,如果真掉下去,就算不直接摔死,估计也得断几根骨头。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除了我和老人顺着爬上来的窗口上拴着绳子之外,几乎每节车厢都有几个窗口的正上方拴着一截绳子,绳子固定在车厢顶上的铆钉上,应该是早在列车开动之前就有人偷偷到车顶上把原来的铆钉撬开,固定好绳子后又拉上了新的钉子,显然,这次的事件绝对不是偶然,时而早就有人提前预谋好的。
也就是说,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押运犯人前往南国的进程路线时,就已经有人在我之前知道了。
而且,没等我追上刀疤,又一只手臂忽然从前面的窗口里伸了出来,开始摸索搭在车顶上的绳子,随后,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开始在车厢里一片惊叫声的应和下往车顶上攀爬……
他妈的,看来刀疤果然还有别的同伙。
很快,那个男人就爬到了车顶上,掏出把弹簧刀来企图拦住我的路,而更多双手又从前面的两个车厢窗口里伸出来,四五个人随后开始往车顶上攀爬。
毕竟现在我自己站都站不稳,哪儿敢跟他们多纠缠,趁着那个挡路的男人扑向我时,我一弯腰就坐在了车顶上,顺势一脚朝着他的小腿踹了过去,他朝我跑过来时是顺风,被风一吹根本来不及及时刹住脚步,几乎没等我踹到他呢,他就自己先迎着我的脚跑了过来,“哎呀”一声惨叫之后,被我绊得整个身子立刻就翻了起来,这时火车根本没有减速,那小子“嗖”一声擦着我头顶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