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下官理解有误,还请大人恕罪。”
赵知县听了朱平安的解释,又仔细看了一遍两份公文内容,恍然大悟,明白是自己理解错误了,遂将两份公文归还于朱平安,拱手请罪。
“也是我没有提前说清楚,赵大人秉公处事,何罪之有。”朱平安微笑着摆了摆手。
“既然大人奉命招募民兵,下官身为义乌知县,必全力配合。”赵知县表态道。
“多谢赵大人。”朱平安拱手遵谢。
“下官多嘴一问,还请大人勿怪,江南七省地方众多,义乌声名不显山露水,不知大人为何选择义乌募兵?”赵知县疑惑的向朱平安请教道。
“本官听闻过义乌矿争,义乌人敢打敢拼,不怕死,且团结一致,深深震撼了本官,如此天生兵种,稍加训练便是一支精兵强将,故而本官前来义乌招兵。今日前来贵县,亲眼目睹了一场矿争,更是深以为然。”朱平安简单回道。
“原来如此,确实,下官来义乌后,也是第一次见如此悍不畏死之百姓。”赵知县感叹道,“说起来,本地民风彪悍,治理起来,颇不容易。”
说到这,赵知县话音一转,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话虽如此,不过大人想要招兵,却也不易。现在义乌矿争的厉害,义乌本地不同宗族之间争矿,义乌本地人与外地人争矿。一旦争矿,很容易发生械斗,械斗最主要拼的是人力,人多则势众,若是参加招兵,则本宗族人数减少,不利于争矿,下官担心他们不会轻易参加招兵。”
“这个本官早就想到了,所以需要赵大人帮我一个忙。”朱平安向赵知县拱手道。
朱平安在准备来义乌募兵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尤其是在义乌看了争矿现场后,更是清楚,自己要在义乌募兵,首先必须解决义乌争矿。
“大人但请吩咐,下官义不容辞,只是担心才疏智短,耽误了大人的大事。”
赵知县拱手还礼,并没有推辞。
“义乌矿争,损失惨重,是时候结束了。还请赵知县面向全县颁发告示,一者重申我大明禁矿国策,义乌境内无论金银铜铁还是煤炭锡铝等一应矿产属于国家,未经官府批准,严禁私人私自开采,凡是私自采矿之人,一律以盗窃罪从重处罚,严惩不贷!”朱平安缓缓说道。
赵知县闻言,不由苦笑了起来,“朱大人,虽然我大明立国以来,施行禁矿之策,不过发展至今,禁矿之策已有所松动。而且,我义乌境内多矿少地,百姓多以挖矿为生,若是禁矿,不啻于断了百姓的生路,怕是这告示一出,义乌就得乱了套,严重的话,有可能会导致官逼民反......”
“赵知县,稍安勿躁,我所言告示内容尚未完毕。另外,禁矿之策松动,也是社会发展之必然,不过,虽然矿禁政策松动,在一定程度上允许私人开展,但这是建立在经过官府批准、向官府缴纳实物的基础上。”
朱平安微微笑了笑,缓缓说道。
“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关心则急、失了方寸,还请大人继续吩咐。”赵知县拱手道。
朱平安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往下说道,“二者,对于已经占据的矿业,在按律例补缴实物后,官府予以承认,并补发批准文书,允许占据者进行开采,按时足量缴纳实物;对于未经占据,未被发现的矿业,一律属于国家,严禁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占矿、采矿,违者以盗窃罪从重处罚,若以武力群殴、械斗等方式争矿者,一律以抢劫罪重处;对未经占据、发现之矿,官府可组织人手采矿,优先招募本地人挖矿,本地人不足时方可招募外地人,官府亦可视情况,允许民间开采,有意采矿者需向官府申请,官府批准后,方可采矿,按时足量缴纳实物。”
朱平安言毕,赵知县眼睛不由亮了,禁不住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