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毫泼墨,岁月如梭,时光在笔尖悄悄溜走,十月二十日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这一日大清早,应天北市划出了大片区域,所有生意俱都停止,一大排搭盖好的棚席拔地而起,上下左右俱都遮盖,牢固结实,又能挡风避雨。四周全都是木板墙,只有最被那一面空着,方便考官查看考生。
朱平安头戴着儒巾,身穿青色长袍带着笔墨砚台,还带了一个宽竹子做的水杯,按照前几日提学官的布告,排在了安庆府的队列前端,按衙役所说,排队都是廪生排在最前面的。
胖子刚才也去他们凤阳府那队去排队等待入场了,尽管已经成功送了礼,这货还是有些紧张和忐忑的。
在生员入场前,有衙役抬着几筐子饼及小菜进了棚席中,这些就是朱平安他们科考时的饭菜了,够节俭的。
提学官赵文华赵大人并几位官员穿着官服坐在了棚席最北除的一个高台上,面前灯火辉煌,还有茶水时令蔬果若干。朱平安远远的看不清历史上这个有名的奸臣长的是何模样,看了两眼便放弃了,太远了,看不清。
外面佩刀的军士有二十余人分散在棚席西周,挎刀而立,十余位衙役站在门口处检查入场的生员,除了笔墨砚台水罐,其余的一应不允许带。
按照规定,朱平安及众位生员都解开长袍露出里衣,一手提着笔墨纸砚水罐,另一手提着袜子,等待两位衙役搜查。朱平安在前面,等前面五位仁兄搜查完后便轮到自己了,说实话,被两个大老爷们在身上乱摸,还是有些渗得慌。
顺利通过,朱平安穿上袜子鞋子,进了棚席内。里面是有教官核对朱平安的身份,核实完毕后,便有一名衙役领着朱平安去了座位。
座位很是简陋,一桌一椅,并无他物。所有考生的座位都是面向南的,背对着提学官,两桌之间的距离大约在四尺左右。
座位前有一个甬道,甬道两侧有两个大溺桶,所幸距离朱平安很远。
生员差不多都入场后便卷了,衙役将试卷一一给在座的生员,试卷上缝有提学官的印铃,还有序号。朱平安手中的试卷,序号是廪膳七号,这个序号是提学官随意编写的,序号下还有一处空白,是留给写名字的。
按照前几日的公告,朱平安将自己的名字及个人信息写在下面:朱平安,怀宁县学廪生,年十三岁,未经科举。
科试是要写名字的,这就是与童生试、乡试等的重要区别,有名字,这就不免会有些隐晦之事。不过,这种事情一般都不敢的,锦衣卫和东厂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有也肯定会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提学官也是要脑袋的,如果所有名额都这般弄的话,引起生员激愤,惹上了厂卫或者捅到御史或者皇上那里,吃不了兜着走。
衙鼓三声之后,便有衙役举着写有题目的牌子来回巡场,另外还有数位小吏将题目大声诵读出来,确保眼睛不好听力不好的都能知道题目。
题目只有两道,一道八股题目,一道策论题目。朱平安第一时间将两道题目工整的抄写在了草纸上。
不得不说赵文华这人虽然人品差得很,不过文学修养还是蛮高的,他撰写的府志还被收入四库全书了呢。就这两道题目而言,还是有很高的水准的。
八股文题目是这样的: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这是一个四书文题目,题目也不是什么疑难怪题,很是中规中矩的一个题目。不过想要写好这篇八股文,却也是有难度的。这个题目出自四书原文,是孔子与其弟子颜回讨论古代士人用舍行藏两种生活选择的。不过,想要立意写好,却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