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还是一个逃兵,刘汉儒挥手让曹师爷将此人带下去,随后一个人陷入沉思。
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要不要派人去将这伙贼人追回来,便是真的派人去了,能不能追回来,都是个问题。
刘汉儒心中更倾向于派兵前去捉拿,一来这些粮草都是民脂民膏,岂能就这样被一伙来路不明的贼人劫走,朝廷的脸面何在?
二来,也是褒城虽说还算富裕,但毕竟是一座小县,以一县之力供养万余大军本身就难以承受,现在盗贼还来插上一手,褒城的压力便会更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城固攻城依旧在持续,这次军粮被劫朝廷不闻不问,那么下一次盗贼继续劫掠怎么办?前方的将士军心会不会动摇?一旦左光先战败,那么东面的裴逆顺势西来,那么整个汉中将不复为朝廷所有。其中后果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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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出兵击贼谈何容易?刘汉儒还是下不了决心,央央回到县衙,穿过仪门,走过大堂来到二堂,坐在书案旁边,以手敲卓,不知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时,陆续有侥幸存活下来的运夫,民壮逃回到褒城,褒城运粮队被劫的消息传遍全城,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这种情况在壮班班头张必大舍命逃回来的时候,达到巅峰。张必大正是此次负责压送粮草的押粮官。
县衙二堂内,张必大老老实实将自己遭遇盗匪的事全都说了一遍,最后道:“大人,此时真不怪小人,小人身边只有八百多民壮,一千三百多运夫,只是拿贼兵是在太多,数倍于我。小人拼死作战,无奈寡不敌众,以至惨败。”
说到这,张必大邀功似的说道:“对了,小人临走时候下令砍断车毂,致使运粮的大车全不能用,那么多粮食,就算那些贼人搬,一时半会肯定也搬不完,只要大人大军出动,必能将那些贼人留住。”
刘汉儒听后,陷入沉默。他在思索张必大言语之中到底有多少水分。首先,贼兵肯定没有一千多人,否则张必大必然不能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地逃回来;其次此次军粮数量众多,足有一千八百石。如果张必大所言不虚的话,没有运粮的大车,那贼兵必然不会短时间将粮食运走。
只是,张必大所有还有多少可信之处?这个时候,刘汉儒就连张必大所说只有八百民壮,而跟曹师爷所说的一千多人明显不符的谎言,也没心思理会了。
“你说你砍断车毂,此言是真?是全都砍断了,还是砍断了部分车辆?”
“回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张必大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小人将运粮车的车毂全都斩断,无一例外。”
刘汉儒盯着张必大的眼睛,见其目光清澈,没有闪躲的迹象,心中顿时信了八成,不过还是说道:“好,倘若你所言有半句假话,我不收你,自有上天收了你。”
“传我命令,让曹廷辅(曹师爷)召集在民壮,随我前去剿匪。”随后,刘汉儒看向张必大,“你随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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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也不理会面如死灰的张必大,径直朝外走去。
张必大却是没再大的方面欺瞒刘汉儒,这伙所谓的贼兵正是一直藏身在定军山中的陈天明所部。陈天明此次从山中出击,并不是其知道了裴小三的打算,亦或者,自己手动兵力又强了,可以出来浪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陈天明没粮了。
陈天明从西乡出发,为求用兵迅速,每个士兵身上只携带了数天的粮食,满心想着,此举必能一举拿下南郑,进取整个汉中。他怎么也不会想着,到头来,竟然在南郑城下败得那么惨,以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其实,刚刚逃进定军山的时候,他麾下士兵身上几乎都已经粮绝,只能靠着在山中打猎,挖野菜等艰难度。再后来,裴小二拍了一千兵丁,调归陈天明率领,这一千人所携带的粮食算是救了他们这两千人一命,一直拖到了现在将近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