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府,紫阳县。
“咳咳咳。”田家大宅后院田时震的卧房中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进入房间内,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道扑面而来,卧室内,数十名婢女进进出出,围绕在田时震侍奉的婢女更是多达十人,这么多人侍奉这田时震,净面,换手帕,烧水,熬药等等,每一个人都忙碌异常。
田时震的身旁,一名大夫模样的人正在聚精会神的为田时震把脉,不时偷偷瞄一眼田时震,查看对方的脸色。
“魏大夫,你不用如此,生老病死皆是天命,就算今日我真的一命呜呼,我也不会怪你半分。”田时震的声音中透露着虚弱,短短几句话似乎便已经将他全部的精力耗尽,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大夫苦笑,心道听闻田时震待人温合敦厚果然不假,只是我哪里是怕你田时震,我是怕你儿子田起凤啊!收拢心神,魏大夫宽慰道:“田员外好生休养,你的病会好的。”
“你...你休要骗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才短短几句话,田时震就已经喘似风箱,“罢了罢了,你走吧,不用你给我看病了。”
一辈子精明强干的田时震,自然明白大夫出言安慰自己的用意,无非是畏惧自己儿子田起凤罢了。说起自家儿子,田时震暗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自家儿子是什么成色,已经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田时震自然一清二楚,只恨自己自己爱妻早亡,自己将一切宠爱都汇集在了田起凤的身上,这才将他培养成一个志大才疏,只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无能之辈。
这样的人往往自命不凡,自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但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控制不了。倘若他真不知死活,敢对这个天下有丝毫妄想,恐怕到了最后连怎么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魏大夫收到了田时震的话,如蒙大赦,连忙收拾起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匆匆向田时震行了一礼之后,急急忙忙的离开。
谁知,刚刚走到门口,迎面看到昂首阔步走来的田时震的儿子田起凤,魏大夫不禁心中大叫苦也。
果然,田起凤走到门口,刚好碰到要出门的魏大夫,当下便把魏大夫来下,伸头向房间内看了看,问道:“魏大夫,怎么就这么走了?家父的病已经治好了?”
魏大夫的嘴唇有些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大,大公子,田员外的病小人真的无能为力,还请另请高明.."魏大夫的话还未说完,田起凤便一把抓起了魏大夫的衣领,将他从新拎回了卧房。
卧房内,田时震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没有侧头便已经猜到了门外发生的事,不禁忍不住叹了口气。
田起凤将魏大夫像领小鸡一样扔在了卧房的地上,俯下身子,恶狠狠的威胁道:“魏大夫,你是这紫阳城内最出名的大夫,要是连你都不能救治家父,那还有谁能救治家父?更何况,你是大夫,身为一个大夫不能救死扶伤那留你何用?”
“我..我。”魏大夫没想到田起凤竟然如此霸道,就连自己能力不够,不能救已经病入膏肓的田时震都能成为他杀自己的理由。
“孽障,你这是要气死为父么?”田时震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旁的婢女赶紧用毛巾替他擦拭咳出来的鲜血,一块洁白的毛巾眨眼之间沾满血色。
田起凤心中一紧,将魏大夫扔到一旁,急急忙忙的起身,来到田时震的床榻之侧,一把推开正在照顾田时震的婢女,凑到了田时震的身边,“父亲,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