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曹文诏抱拳,双脚一磕胯下的战马,就要冲上前去。还没出发,便被张宗衡笑着拦了下来:“曹将军不必如此,正所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看还是由下边的人去吧。”
“如此也好,全凭大人安排。”曹文诏这人优点不少,听话这一条确实其中佼佼者。做一名武官,曹文诏从来不去质疑顶头上司的决定,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张宗衡轻轻点了点头,对曹文诏的态度相当满意,武将么,只管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也于事无益,思考兵法战略的事情都是文官的活计,抢了文官的风头的人都应该今早处理掉。
张宗衡向身边的传令兵,道:“来啊,去将那边围困营寨的三万人给我调两万过来,安排他们前去攻城,今晚我要在介休城内休息。”
“是。”传令兵自无意见,快步跑开了。
“大人。将营寨那边的军士都调过来,那边会不会显得太过空虚?让贼军有机可乘?”说话的却是一旁的张继。
张宗衡轻摇手中的马鞭,笑道。“不必惊慌,那些流寇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待我拿下,介休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张宗衡对张继的态度与曹文诏截然相反。不仅仅,由于张继是张宗衡从宣府带出来的,更多的则是由于张继本人。此人说是一名将军,然而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并且还私下里考中了秀才,他像一名读书人更多过像一名将军。同为圣人门徒,张宗衡自然会对他更多了一分亲近,同时给予更多的关照。
随着张宗衡一声令下,原本围困裴小二与裴猪儿二人的三万官军,又被分开,其中两万人被调走,投入了进攻介休的战场之上,剩下的一万人同时兼顾裴小二与裴猪儿两个方向。
然而尽管有两万官兵被调走,剩下官兵只有一万人,并且这一万人同时围困裴小二与裴猪儿两个方向,裴小二却依然没有轻举妄动,他等待的时机尚未到来。
裴小二的谨慎,却成了张宗衡算无遗算的例证。张宗衡指着裴小二与裴猪儿的方向,笑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此等胆小如鼠,懦弱无能之辈,还有什么值得我们担忧的呢?暂时留他们狗命,待我军击破介休之后,再遣一师出城,届时可一鼓而下,”
“大人英明,”张宗衡得意洋洋地向众人炫耀着自己的算无遗策,自然引得麾下将领马屁如潮,声声悦耳。
介休方面。
有了两万的生力军加入,介休城头的局势开始重新反转。自从官兵攻上城头到现在,闯营士卒与官兵已经奋战了近一个时辰。要知道,砍人可是一个体力活,到了这个时候,大家的体力消耗严重,要不是生死相搏,肾上腺素飙升,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有了两万的生力军加入之后,在自己防守的城头上,闯营士兵反而丢掉了人数上的优势,被官兵碾着一步步下了城头。
几名官兵将城头上的闯字大旗一刀砍断,取而代之的,则是代表着张宗衡的张字大旗给树立了起来。飘扬在介休的成头张字大旗,象征着介休距离易手已经不远了。
张宗衡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神态也愈发从容有毒,而就在此时,裴小二苦苦等待的良机终于到了,只见他深呼一口气,拔出腰间的佩刀,向前一指,大声喊道:“兄弟们,是生是死全,看这一遭了,跟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