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天子的崇祯最近过的相当不顺心,今年以来,先是山西贼军入畿南西山,距顺德不足百里。
二月,备兵井陉副使寇从化率领守备李定、王国玺追逐贼兵到了畿辅,结果中了贼人伏兵,全军覆没。
三月,四川贼兵攻打百丈关,当地官府战败全军覆没,石主土司马凤仪被调到了河南剿匪,没多长时间也被贼兵剿灭。
再后来,六月份,好不容易河南巡抚玄默击败侵犯开封大贼李自成,杀敌无数,崇祯还以为此人乃是国朝大贤,刚要引以重任,结果转眼就有人弹劾玄默与大贼裴小二有所勾结,也被抓到京城论死了。
七月,山西、河北诸贼兵共计二十四营,乘兵渡河而南,犯阌乡,陷渑池,分入河南、湖广、汉中、兴平。京畿内部贼军至宁晋,不久就逃到了五台山,五台山周数百里,贼兵占据显通寺,而显通寺内柴火、粮食等数不胜数,贼兵凭借这些据险而守,官军不敢击。
读着这些奏章可以说,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事能令崇祯高兴,崇祯现在渐渐有了一种感觉,他只觉得他的帝国这在一点点倾斜,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帝国根基彻底被摧毁,到那时整个帝国或许会轰然倒塌。
每每想到此处,崇祯总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按照圣人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已经将勤奋,节俭,勤政,自省,做到了极致,绝对符合儒家对一个明君的所有要求,但是他的帝国却依旧没有丝毫好转,反而一点一点滑入深渊,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又究竟改怎样做?
“皇爷,这是今天的奏章,内阁已经将票拟拟好送过来了。”王承恩额声音在殿外响起。
“进来吧!”崇祯的声音中满是疲惫。
王承恩领着两个手捧奏书的宦官走了进来,刚进门,王承恩便看到崇祯由于熬夜而浮现出来的一双黑眼圈,嘴唇也微微泛白,原本应该整洁的发髻,此时也显得极为凌乱。
“皇爷,奴婢恳请您保重龙体啊!”王承恩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好了,大伴,朕没事,先把奏章放在这吧,朕过会就看。”崇祯指了指身边的御案。
几个太监灵巧的将手中的奏疏放到了崇祯面前,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大伴,去吩咐御膳房给朕做一碗莲子羹,真有些饿了。”崇祯抬头吩咐道,随后又埋头看起了奏疏。
“是,奴婢这就去。”王承恩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起奏陛下,正月壬辰,降盗王刚、王之臣、通天柱等,至太原挟赏,巡抚戴君恩设宴诱刚等斩之,共斩四百二十九人。王之臣即豹五,通天柱孝义土贼也。而岢岚大盗高加计,号显道神,尤横。会大旱,饥民投贼者逾众,畿辅兵渐集,贼西窜。...”这封奏疏说的是山西方面的贼兵,崇祯已经不愿再看,无非是某某地州县被破。
且奏疏上已经附带内阁的调兵意见,崇祯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在这本奏疏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意思是准许按照内阁的意思办,随后便仍到了一遍。
“臣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起奏陛下,南都、凤、泗、承天,陵寝所在,宜以宿、寿、襄、叶为咽喉。淮、徐则京师咽喉也,乞敕淮抚杨一鹏急宜预备,防贼东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