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衡闻言，脸色蓦地一僵。

她看出来了。

既然早就看出来，为什么还这么纵容他？叶斓珊盯着他的眼睛，顾尚衡的眼神总是有种轻而易举能将人灵魂蛊惑的能力，温情如大海，明亮如星辰，僻冷如月光，却又深不可测。然而此时，除了这些，她更多看

到的却是一丝几不可查的动摇。

良久，她才听他静静道，“你说的对，我确实这么想过。”

“但是我舍不得。”他说着，笑容有些自嘲，“叶斓珊，对你做什么我都舍不得。”

叶斓珊听到他说舍不得时，心头微微一颤，垂眸，“就算这样，也不是你要分开的理由。我不可能看着你独自去冒险，一年前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遍。”

那太痛苦了。

顾尚衡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没的选。”

她不曾知晓他在生病时候的对她极端的幻想。

占有欲这种东西，一旦过度，就会像温暖的一双手，狠狠扼制住你的喉咙，在你挣扎痛苦到极致，快要窒息时，耳畔又传来一句低沉浓烈温柔到骨髓的“我爱你”。

这样病态的爱，谁要？

他厌恶自己的念头，却无法抑制它像野草般疯狂的在内心生长，她逗留的越久，他越觉得满足自己的欲望轻而易举。

这种病，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痊愈。

自我毁灭，甚至拉她一起的念头，也有过。可她却依旧爱上他，她的爱，是他肩上背负的十字架，让他愈发看清了自己贪婪罪不可恕的欲望。

有很多次，他想对她说，不要相信自己。

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心里想的只是怎么把你彻底据为己有，从身体心灵再到灵魂，他和魔鬼没什么两样，都是自私又贪婪的人。

以爱的名义，欲盖弥彰。

“我不愿意！”叶斓珊没有答应他，似乎是真的被气到了，冷冷撂下这句话后起身就走。

韩立见叶斓珊怒气冲冲的离开，觉得自己为这对cp操碎了心，他进了书房，神情有些尴尬，“先生，其实您可以换种说话方式的。这么冲是个女人都不喜欢啊。”

说话是一种艺术，奈何顾三少在这门功课上是不及格。

顾尚衡闻言，闭上眼，伸手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骗她。”

叶斓珊不能出事，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也是他做所有事的底线。

“其实，如果您和叶小姐好好解释，我相信她还是能理解的，她也明白自己在您心中的地位。”韩立劝了两句。

毕竟逆鳞也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当的。

叶斓珊如果真的被牵扯进白夜计划…他们先生估计真会疯。

白夜计划不比其他，当年进组织被里面手段折磨死的人不在少数。顾尚衡不想让她牵涉进去，绝对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女人一旦涉及到感情的事嘛，就很难不钻牛角尖。

叶斓珊将自己关了三天，这三天里，她尝试着平复自己的心绪，但是无论如何都平复不下来，直到第四天夜里，她直接趁着顾尚衡不在，飚车去了酒吧。

路上把某男骂了一百遍，骂着骂着她又觉得有些心疼闭嘴了，可是不骂吧，她又为自己鸣不平。

真是太烦了！

叶斓珊戾气满满的进了酒吧，周围有人窥觊于她的美貌想要上来搭讪，却被她暴躁嫌弃，“滚！”

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女暴君。

“艹，好吓人…我感觉她周围都有怨气冒出来了！”

“这么凶，是失恋了吗？”

“可能哦，说不定就是来借酒消愁的。”

失恋你大爷！

周围窃窃私语声四起，叶斓珊瞪了眼之前说她闲话的那个男人，后者见到她濒临发飙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怂了。

“我失恋，我失恋！不是说你，真不是说你啊！”男人慌慌张张的摆手，引来周围同性的一阵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