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刚好看到夜离澈坐在身边,正沉着眉看着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初樱撑着床坐起来,抬手擦了一下汗水,动了动喉咙,还是没有说话。
夜离澈神色平静的望着她,几次三番想说话,但是都因她冷漠的态度而放弃了。
最终,是初樱说的话。
“殿下无需这般苦不堪言,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般痛苦的看着自己,分明两人什么都没做,何苦要这般自我折磨。
定多,也只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罢了。
“阿樱,你还在怨我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必也是一晚没睡,脸上看上去有一丝倦意。
初樱摇头,“我不怪殿下,只怪自己。”
“可那也不是你的错。”
夜离澈坚持道,当初那个孩子的死,都是夜南冥的袖手旁观。
所以说,到底是要绝情到什么地步,才会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见死不救?
初樱摇头,“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自己,是我有能力生,没有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健康长大的。”
虽然她已经没有了一点关于那个孩子的印象,但是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痛不欲生。
有的时候女生真的和男生不一样,对于自己的亲生骨肉,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但是那毕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是连着心的。
让她怎么能不难过?
见他红了眼眶,夜离澈心中也难过万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柔声道:“阿樱,答应我,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们两个好好过好不好?”
他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在这场爱里面真的好辛苦,昨晚想了一晚上,所有的繁华褪去,他如今便只想跟她好好过日子了。
不想再去纠结那么多了,其实只要他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便可以不去计较那么多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矛盾体,因为可以牵制到他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自己的太子之位,未来的王位继承,还是说已经失忆了的夜南冥和曾经的往事,都是会轻而易举的让他改变主意的。
但是值得肯定的是,他段时间之内绝地不会放弃自己的太子之位。
王位是他的一生所求,断然不是轻易放弃。
初樱任由他抱着,心中依旧难受如刀扎,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也想忘记,可是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逃避。
“殿下若是没有事了就回去吧,我想再睡会儿。”
她缓缓开口,没有回答他刚才说的话。
夜离澈其实是很害怕她这种态度的,给自己的感觉就好像是,她真的不会再原谅自己了。
想来也着实觉得可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因为初樱而惶惶不可终日。
那个之前一心只有江山社稷的人,自从初樱出现之后,就好像开始慢慢开始变化了。
“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带你回去,置于和你定契约的那个人,我不管他是人是鬼,都不会让他伤你半分,阿樱,你一定要等我。”
初樱终于是勉强嗯了一声,夜离澈这才稍稍安心了些,重新拥抱了她,方才起身离开。
初樱有些怅然若失的坐在床上,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眼睛里浮现出一丝迷茫。
她大抵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该如何是好了。
下午时分,夜离澈便出去了。
那个时候初樱还没有起来,他便没有多做打扰。
期间她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个噩梦,都是被惊醒之后没多久,又重新睡着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喊自己。
“绵绵……绵绵……”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而且还是十分熟悉,初樱有些疑惑的拧着眉,努力回想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不是夜南冥的,也不是夜离澈,更不是竹息的,那到底是谁?
楚司衍!
脑海里几乎是瞬间蹦出这个名字,她整个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难以置信的往四周看。
可是周围什么都没有。
所有睡意都顷刻间消失了,她就那样愣愣的坐在床上,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绵绵,绵绵……”
那声音还不断在周围响起,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却清晰可闻。
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不可以答应,说什么都不能答应。
他之所以不断喊自己的名字,说明他并没有办法找到自己。
但是之前夜南冥说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自己,如此一来的话,就没有办法说通了。
夜南冥倒是悠闲得很,在书房里作画,没一会儿,郁尘匆匆来报:“王爷,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夜南冥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看得郁尘实在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