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当头棒喝敲醒了他。大男人有错就认错,更遑论是在妻子的面前低头。那是他们之间心意相通的第一步,就连他身边的人都以为时至今日,他对妻子的忠贞仅仅只是因为利用的愧疚,只有他们自己知晓,那是一片发自肺腑的深情。
“我喜欢这四个字。”温亭湛莞尔一笑,他的目光掠过夜摇光的脸,“就冲着这四个字,你回去好好做你的湖广都指挥使,但愿你莫要辜负尊夫人的期盼,和本侯今日一片相助之情。”
胡霆错愕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温亭湛:“为……为何?”
温亭湛站起身,牵了夜摇光站起身:“在本侯这里,举凡如本侯一般忠于妻者,都值得被另眼相待。”
夜摇光极力忍住翻个白眼,伸手习惯性的去掐温亭湛腰上的软肉。这家伙,明明是综合多方考虑才给人家一条路,非要显示一番他对她有多好,真真是如他自己所言:物尽其用!
胡霆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了看夜摇光,又看向温亭湛:“那外面……”
“时辰到,行刑——”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高喊声。
胡霆连忙挣扎的要冲过去,却被卫茁一把按住,温亭湛看着急红了眼的胡霆:“胡孝之子,本侯已经派人送到了尊夫人的身侧,你现在回去,带着尊夫人迅速回你该回的地方。”
“有人劫法场!”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高喊。
胡霆冲到美人靠前,伸手握住栏杆,看向法场,就见到一个伸手不俗的人蒙面与守卫法场的士卒拼杀起来,这人在一波波的人围攻下,终于落了下风,他的面巾被掀开,胡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的面容。那不是别人,无论是从武功路数,还是身形与面容,他都是活生生的一个曹弓啊!
曹弓是他亲手安葬,绝无可能死而复生,胡霆看到被制服的‘曹弓’,有人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脸,很显然这个人是知道内幕,所以不相信这是曹弓,可令他失望的是,他根本没有撕下人皮面具,这人又顺手将刽子手喝的酒泼在了‘曹弓’的脸上,拿着帕子摸了好几把依然还是曹弓。
这一幕落在了胡霆的眼里,他看着被扣押在监斩台上的胡孝之子,又想到了温亭湛的话,既然温亭湛能够弄出了一个胡炜,难道不能弄出一个曹弓。不是易容,不是人皮面具,如此短的时间,如此精心的安排。
胡霆看向唇角始终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少年,心中一阵惧怕。尤其是,他亲眼看到那个‘胡炜’与‘曹弓’齐齐自尽之后,更是心一紧。
“既然他是为你而死,税银又的确为他所盗,那便成全他,让他死得其所。”温亭湛淡声的对胡霆说了一句,便吩咐卫茁,“你亲自送胡大人回武昌府。”
“是,侯爷。”卫茁领命,就带着心神具震,还没有回过神的胡霆离开。
胡霆才刚刚走,他们对面的茶楼,与他们摇摇相对的竹质帷幔被拉开,一身淡绿色精致长袍的单久辞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夜摇光一愣,如此之近的距离,她方才竟然没有感觉到单久辞的存在,待看清他身后的水晶摆件,扫视了对面房间的格局,夜摇光才知道有人摆了阵法,隐去了单久辞的气息。
“明睿侯,好手段。”单久辞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