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羽上人道:“非是死守九折谷,而是死守仙武殿,仙武殿一旦落入敌手,妖族大军源源不绝,战火烧至仙城,那才是要命的祸事。无论如何,都要御敌于仙城外。”
扬汤止沸,莫如釜底抽薪,田嗣中试探道:“不能把仙武殿毁去吗?”
泰羽上人道:“仙城一座仙武殿,外域一座仙武殿,乃仙主亲手所立,谁人敢毁?谁人能毁?此番应仙主征召,以华山宗与轩辕派为首,玄门左道尽皆进驻九折谷,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谁都不得推辞。”
田嗣中心头一跳,暗自庆幸,歪打正着慢一步,没有回转仙城,否则的话,岂不是自讨一场没趣!他暗自琢磨片刻,左道以轩辕派为首,玄门以华山宗为首,征召诸派赴外域迎战,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他忍不住抬头看了师尊一眼,道:“那正一门就甘居华山宗之下?”
泰羽上人道:“正一门门主早已来到九折谷,杳无音讯,仙城无人做主,只能由华山宗出头了。不过出头也不是什么好事,妖族势大,这一战首当其冲,损失在所难免,否则的话无从服众,仙主慧眼如炬,也遮掩不过去……”
田嗣中心下了然,法相宗打残了还能退回九折谷喘息休养,华山宗和轩辕派却要始终顶在最前,不得退后半步,仙城安危明面上就维系于左静虚与轩辕青,仙武殿一旦失守,二人难辞其咎。不过话又说回来,难辞其咎又如何?仙主还能将华山、轩辕二派掌门拿下吗?最终还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毕竟仙城大能屈指可数,少了这二人,谁又能顶上?田嗣中摇摇头,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欲言又止,只是道:“正一门濮门主也到外域了吗?”
泰羽上人道:“他是为那弥罗宗主而来,许是应仙主之请……”他似觉失言,只说了半句,便戛然而止。田嗣中心中大震,定了定神,道:“听闻浮生子得罪了弥罗宗主,连累到千重派掌门牛寿通,又与勾结狐族族长半途截杀,大败而归,狐三笠身死道消,浮生子仅以身免,不知所踪。”
泰羽上人咳嗽一声,正色道:“浮生子终是仙主师弟,前辈高人,你言语中须得敬重有加,莫要逞口舌之利,祸及己身,乃至连累到师门。”这几句话说得极重,田嗣中忙道:“不敢,徒儿知晓了!”
浮生子在外域的行径早已不是秘密,此人出身不正,遭此打击正合众人之意,若非碍于仙主,早就落井下石,狠狠给他一个教训了。仙主英明神武,怎会有这么个扶不上墙师弟?不过身为法相宗宗主,须得约束好门人弟子,有些话涂真人左静虚轩辕青濮合道可以说,他却说不得,私下里也不行。泰羽上人久久目视徒儿,看得他坐立不安,冷汗涔涔,心道:“田嗣中毕竟年轻,还须好生打磨,法相宗……不知能不能保全几分元气,全身而退……”
泰羽上人正待开口,忽听屋外隐约传来喧哗声响,他看了徒儿一眼,田嗣中忙起身打听,片刻后回转,脸色变幻不定,匆匆道:“弥罗宗主适才回转九折谷,不作逗留,径直去往了仙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