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声音嘈杂,憧憧人影里尽是不尽的哭声。
有人在劝说,有人在质问,有人在叹息。
嗡嗡作响的耳膜里只清晰出现了一个清泉般冷澈的声音,即便是在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也依旧没有分毫慌乱,平静又压抑的响起,
“我只是想点一炷香。”
藏在所有人背后的女孩像是一个局外人,用茫然又空白的目光看着老人举枪对准少年的场面。
这是怎么了?
她想。
为什么刚刚他会出现在我妈妈死去的海面上。
为什么他又会在我妈妈的葬礼现场,被外公用枪指着头?
随后她的耳边便响起了老人晦暗苍老的声音,
“不需要。”
这声线沉沉压在她的耳边,就像被乌云堵住了喉咙般的叫人窒息,
“我知道我不该迁怒于你,救你是我女儿自己的选择,但是你现在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滚开。”
“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会在什么时候扣动扳机。”
老人的声音从齿缝里逼出来,沉沉的喘息如同某种受伤野兽的哀鸣。
沈翩跹定定的看着外公,又定定的看向那个容貌熟悉的少年。
似乎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于是那只持着三支香的手颓然落下,三支香跌落在地,折成好几段。
少年浑身滴着水,缓慢的转身。
他的背影依旧挺直孤拔,却透出一股颓然的气息来。
灵堂里站满了黑色人影,他跟在一个老人身后,从惨白的灯光里走进了无边夜色中。
沈翩跹重新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