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跪在他身边焦急的问他怎么了。
温略言想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少年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干涩的喉咙撕裂般疼痛起来,这样的疼痛一直顺着喉管蔓延进肺腑和心脏,像是心肺被扯开了巨大的黑色口子,寒风不停地灌进来。
又冷又痛。
窗外日光灼热,室内的他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场漆黑的梦境。
那些温暖的,轻缓的声音统统都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起来。
他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那样一个海上电台,是不是真的在雨夜里拨出了那样一个电话。
那些偷来手机拨打电台热线,在昏暗台灯下低声与女孩聊天的时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或者其实这一切,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没有电台,没有那场大雨,没有林知返,也没有那场荒唐的,从内陆到海天市的奔袭。
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
他只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而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至今未醒。
·
温略言再没有拨打那个电话。
也再没有在深夜十二点打开收音机,用十分钟的时间调频,找到那个女DJ清泠低缓的声音。
那个老旧的收音机被他重新放回了父母的房间里。
没过几天有收废品的来家中,将他的旧书籍和试卷全部清走,母亲问他还要不要那个收音机,少年沉默很久,最后无声摇了摇头。
收音机于是被丢进了装废品的灰色麻袋里,和那些书籍试卷装在一起,被戴着帽子的中年大叔扛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