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李落猜测多久,几个呼吸之后,李落就被扛进了光线传过来的地方。
这是一个然形成的洞窟,很高,约莫有二三十丈,上面,底下大,腰身收紧,瞧着模样很像一个嵌入绝峰山腹里的大葫芦。李落一行就站在这只葫芦的最低处,正中是一汪潭水,不大,旁边砌着半人高的石块,有水滴从洞顶滴落,直直落入潭水之中,发出连绵不绝的水声。潭水不甚清澈,有些乳白颜色,看上去颇是浑浊,不知道沾染了什么。绕着潭水是一圈平整些的石面,再往后靠近山体的地方,一根根色泽各异的水晶犹如春笋,破出石面,在洞壁星星点点的阳月石映照下发出五颜六色的绚烂光泽,煞是夺目。
洞窟一角有一块突起的大石,被人雕刻出椅子的模样,石椅上坐着一个人,恰巧被眼前一根水晶石柱挡住了视线,李落看不清全貌,只能看见半身蓑衣,远远望去,质地与身边这些人身上穿的斗篷一般无二。
一行人刚踏进这座洞窟,人语声骤然消失,奔跑跳跃的声音也按捺了下去,李落转了转头,只见洞窟里空无一人,刚才话的那些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如此情形李落瞧着惊讶,身旁诸人却司空见惯,径直走向那座石椅前。到了近处,扛着李落的那人也不客气,随手就将李落丢在地上,好在李落内力未失,卸去坠地的力道,半空中微一拧身,单膝跪地,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形,抬眼看着石椅上的人。
有人轻咦出声,显然对李落的身手颇是意外。李落神色不改,静静的看着石椅上那个同样戴着面具,不辨男女,不分老幼的人。
就在李落揣测眼前诸人意欲何为之时,身旁之人忽然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语速很疾,语调很怪异,每一句话都要转过好几处升调降调,听上去叫人很不舒服,而且吐字陌生的很,肯定不是大甘言语,至于是不是东海哪里的方言就不得而知了。
议论声渐渐激烈起来,着着,洞窟里火药味十足,一众人唇枪舌剑,争的不亦乐乎,李落听得头昏脑涨,硬生生将自己这位正主丢在一边无人理睬,自己人反倒是争吵起来。
李落瞠目,索性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诸人争吵,不过要是李落知道这些人争的是什么,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热闹。
争了好久,口若悬河,唾沫星子飞的到处都是,殃及了坐在一旁的李落。忽地,那石椅上的人微微抬手,还在争吵的诸人悉数收了声,齐齐望向那人。李落打起精神,正襟危坐,便见那人招了招手,随即从一旁走出一个身形纤弱瘦之人,手中捧着一把刀,正是鸣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