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几人水土不服,染了风寒,如今留在了营里。”钱义心翼翼的看了李落一眼,低声道,“其中有那几名龟兹女子。”
“哦。”李落放下手中公文,略作沉吟道,“让酒娘帮衬照料一二,既然留在军中,酒娘也算是牧狼的人,力所能及的事不妨担待些,钱义,你去安顿好她们。”
钱义急忙应了一声,骚的满脸通红,很是难为情,借机忙不倏的离开中军大帐,刚巧遇到归营而来的袁骏,匆忙一礼,叫了一声袁将军便逃也似得远远避了出去。
袁骏诧异的看着钱义匆匆忙忙的背影,愕然问道:“出了什么事,钱将军怎么这样火急火燎的?”
李落哈哈一笑道:“没事,哪有男儿不年少。”
袁骏回头看了看已经没了踪影的钱义,忍俊不禁,打趣的笑了笑,放下帐帘进了中军大帐。
“郡主走了?”
“走了。”
“走了好。”
“是啊,走了好,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数月前我们还在草海之中与敌厮杀,九死一生,转眼间就各一方了。”
“郡主的事我会担下来,长水营和射声营的军务暂且都交给你,不可再出差池,给有些人以可乘之机。”
“末将明白。”袁骏沉声应下,接道,“对了,大将军,灵雀姑娘临走之时留下十口箱子,末将已命人封存起来。”
“封存?是什么东西须得封存处置?”
“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李落一怔,一时间五味杂陈,良久无语,半晌之后才缓缓道:“好,那便先封存起来,日后再吧。”
袁骏应了下来,沉声道:“大将军,咱们还要早些从长计议。”
李落点了点头,袁骏所指正是牧州一事,放走了呼察冬蝉,不用猜都知道卓城一定会哗然阵阵,至于如何弹劾李落,怕是只有想不到的辞,没有那些人做不出来的事,不出来的话。
“军中将士论功行赏一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大将军,已经整点成册,战死将士的抚恤银两,还有生还将士的赏银都已经理出来了。”
“好,论功行赏不可言而无信,若是粮饷不够了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嗯,此去草海以战养战,差不多入能敷出,不用再向朝廷请封赏。”
“这一次恐怕朝廷未必会有封赏,没有罚就万事大吉了,哈哈,让营中将士安心即可,若我在,必不会亏待军中袍泽弟兄。”
袁骏看了一眼风灯旁的李落,莫名间心中一黯,似乎李落鬓间的白发又多了些。堂堂当朝殿下,御封定王,却担着与这年龄不相称的重负,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乌兰巴日呢?”
“他没有下南,在草海与末将分道扬镳,末将没有挽留,人各有志,这股草海莽贼心在钱财之上,与牧狼不是一路人。”
“也好,留一份情面在,日后也许还有再见的时候。”
“不过有当日半数的草海兵卒随军南下,如今还在营中,大将军你看?”
“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