壤驷阙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张了张嘴,颤声道:“就是他。”
李落一愣,蓦地醒悟过来,眼前人影应该就是壤驷阙起意要带李落去看的介乎生死之间的村民,没想到不等李落一探究竟,这些诡异的人身竟然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入屋前我未曾察觉到屋外有人。”
壤驷阙嘴角轻颤,下意识的向李落身边靠了靠,低低回道:“他本来不应该在这里的。”
李落双眉一扬,道:“他们自己会动?还是有人故意将他搬了过来?告诫,亦或是示威?”
“我不知道。”壤驷阙脸色极其难看,或许是身边有人相伴,心绪倒是平稳了些许,沉声回道,“我见过他们,但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会动的。”
李落哦了一声,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壤驷阙低呼道:“你心!”
鸣鸿泛起了红芒,一只的血色云雀从刀身上探出了头,不知道是不是李落看错了,这只云雀仿佛有一丝受惊,缩了缩身子,这才探出脑袋四下张望。
人影还是一动不动,也许是火光的缘故,屋外的色更加阴沉黑暗,的一座木屋,连同木屋里昏黄孤寂的一抹光亮,就像是沧海中的一叶扁舟,顷刻间就会倾覆于鯨波怒浪之中,凋零单薄的让人不忍一看。
李落到了人影三尺外站定,此时此刻,李落决计不相信眼前人影会是个活物,如果是,江湖上所谓的龟息神功难及眼前人影的万分之一。李落更愿意相信是有一个绝顶高手将此人搬到了屋外,毕竟下之大,未尝不会有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世外高人。
如果是,那么这个人有什么用意?
屋外的人影给了屋中两人莫大的压力,就好像这个定如磐石的身影是迷雾雪原中黑暗和诡异的使者,携屋外林海雪雾中暗无虚空的威势,冷冷的审视着、逗弄着李落和壤驷阙。
李落呼了一口寒气,反手一张,一根带着火焰的木柴飞入掌中,唬了壤驷阙一跳,不等惊叹李落的神功绝艺,就见李落提气运劲,将木柴从破洞的缝隙中丢了出去。柴火从屋外人影头顶掠过,画着圈飞向院中,火光兜兜转转,破开了尺许的黑暗,只能却难及远。
入眼,雪在,树在,篱笆也在,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缘故,这些雪,树,还有篱笆,都带上了一层黑气,扭曲着,嘶喊咆哮。
柴火落地,不等李落定睛看上一眼,火光突然消失了,而不是熄灭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李落闷哼一声,嘴角有血丝渗出,神色剧变,额头、后背,冷汗宛若雨下,一股浓郁的几乎要化成黑水的恶意,戏谑着向木屋逼近,下一刻,木屋,火光和活人都将在这股恶意中灰飞烟灭。
李落从未感受过这样滔的凶厉恶念,不管是东海之上面对吞兽时的绝望,还是屏山中内力尽失时的黯然,又或是秀同城里图穷匕见的那一刻,李落都没有像今夜这样的无力和挫败。在无尽的黑暗威压之下,就连臣服的念头似乎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