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兄,如此行事太过离经叛道,不妥。”
“哈哈,我并非大甘官府中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多忌讳。梅舞袖留在弃名楼已经有不少时候了,王爷定是派人追查过当年庄公飞反叛朝廷一事。不管庄公飞是受人陷害或是被人算计,谋反证据确凿,倘若想翻案只会弄出太大的动静,我也不想耗费这些工夫。找到主恶之人,有枢密院和巡检司,查一查总能找出些别的蛛丝马迹,如今的大甘想找一个清廉如水的官吏难于登,既然有贪赃枉法的把柄,寻个借口罢了功名,押入大牢,是生是死就没有人在意了。”
李落沉吟不语,没有赞同殷莫淮的处事手段。殷莫淮轻轻一笑道:“我知道王爷的心思,王爷未必会怪我的手段卑鄙,而是怪我不该让梅舞袖犯险。当日我和梅舞袖起此事,她没有应,而是出她还有个女儿的事,让我替她找回女儿,她便去雨花阁,仅此而已。”
“梅姑娘的孩子现在哪里?”
“城南一处民宅之中,我没有派人看守,如果梅舞袖想走,这会已经不在卓城了。”
“话虽如此,但让梅姑娘深入虎穴,却是太难为她了。”
“王爷怎知梅舞袖留在弃名楼就会好受了?此女遭逢大难,承受的侮辱常人难以想象,正因为如此,受着一个当朝王爷的恩惠,王爷可觉得她心里会舒服么?除了梅舞袖是去雨花阁的最佳人选外,这未尝不是一个给她解脱的机会,事成之后,想来梅舞袖就不会再有心中的枷锁。”
李落沉吟少顷,轻声道:“护她周全。”
“王爷不必操心梅舞袖,还是多些心思在别处吧。”
“如今大甘的当务之急在掖凉州,草海诸部联军南下,北府若是战败,大甘国将不国。”
“错,大甘朝廷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草海敌军南下,而是如何才能让你统领三军,抵挡草海铁骑。”
李落闷哼一声,淡淡道:“殷兄当真看得起我。”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王爷要心有人盯着牧狼。”
“殷兄但无妨。”
“草海联军南下,定北军虽也是精锐之师,不过我并不看好这一战的胜负,定北军也心知肚明,他们会想方设法将牧狼拖下水。只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牧狼介入战局的最好时机,输了自然不好,不过赢了之后或许会更惨。”
“殷兄怕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哈哈,不如你我打个赌,半个月之内一定会有调遣牧狼的圣旨,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十有会让云将军率军出漠上城,沿道东进,在立马关外截住草海诸部北返的通路,最好是能夺回立马关。这样一来就可以瓮中捉鳖,将蒙厥拨汗困死在掖凉州。”殷莫淮顿了顿,轻轻咳嗽了几声,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暗红,只是情绪似乎很亢奋,喘息了几声,接道,“如果我赢了,王爷,那便依着我的法子,如何?”
李落沉默不语,殷莫淮一怔,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都知子莫若父,原来亦有知父莫若子,你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猜到又能如何。”李落苦笑一声道。
“既然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