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眼睛却一直盯着叶婉茹,生怕她露出一丝一毫的恼怒模样。
听得这话,叶婉茹却是有些恼怒的,只不过恼怒的却不是心中惴惴的段恒毅,而是她自己。
若是午间她没有仓皇地从酒肆回来,只怕恒毅哥哥也不会跑着过来,那个斩头的菜场口离府上坐车还有近一个时辰的路程。
“你这傻子!”低喃了一句,叶婉茹便起身下了软榻,心下稍感甜蜜的同时却也有些微的不自在。
看到段恒毅搭在屏风上的官袍,叶婉茹走上前去摸了摸袖口,触手还有些潮湿,显见着这人来时衣裳怕是已经湿透了,便又有些心疼。
“你这人真是,父亲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若是着急大可从前门光明正大地进府,也好从父亲拿一身衣裳过来,现下你这般穿着里衣,若是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我这里又没有男装,总不能舔着脸去父亲那里给你讨一身衣裳,况且我也没这个胆子去……”
叶婉茹嗔怪地看着段恒毅,心里心疼他一路跑着来找自己,嘴上却是有些不饶人地开始埋怨。
“不碍的,我来时见虹玉和碧玺正睡得香,本想找你说说话,谁知你也睡着。等晚些也就干得差不多了,正好用了晚膳便回府上去看看我娘。”
段恒毅脸上带着笑,快步走上前来牵住了叶婉茹的手,心下却感到高兴,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轻轻挣开段恒毅的手,叶婉茹坐在了桌前,倒了两盏茶,径自执起一杯轻轻啜饮着。
“伤的人重不重?没有发生混乱吧?”
“应该不重,也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女眷,今日巡街的士兵都增派了不少,我远远看着已经有巡逻卫队过去疏散人这才赶过来的。”
听叶婉茹问起,段恒毅便又多解释了几句,生怕让叶婉茹以为他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没有伤人便也罢了,否则这事传到陛下那里,你也要跟着吃瓜落,一顿叱责免不了,如今朝中怕是有不少人都盯着你呢!”
听见有巡逻卫队疏散人群,叶婉茹的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只是碍着午间的事,到底是有些不自在。
段恒毅察觉到叶婉茹眼神的躲闪,便也大致知道为何回如此,且他来此便也是为了解决这事,当下便解释道:“这两日天气炎热又吃多了肉食,难免有些内火虚旺,想来是该吃几日素食才好。”
说罢后,段恒毅便偷偷抬眼瞄了几眼叶婉茹。
听到这有些别扭的解释,又瞥见那人有些红了的脸,叶婉茹只觉心下好笑,却又有些感叹。
若是没有她落荒而逃,只怕恒毅哥哥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地赔不是,还找了这个蹩脚的理由。不过这也与她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不谋而合。
那么便当他是虚火旺惹得祸吧!
“时下瓜果丰盛,府上又不缺吃食,夏日本就炎热难耐,自是当少吃些肉类才是。你若是在陛下面前流了鼻血,只怕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了!”
叶婉茹口中轻笑起来,心中的郁结似是彻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