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管事听到这一道略带嘲讽和几分幸灾乐祸的话后,脸上的神色不变,但心中已经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升起。
王爷染病虽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但知道实情的人并不算太多,因为有的时候王爷的亲卫队长沈斌会扮成王爷的模样在人前露面,不过每次都不说话罢了。
若不是和王爷极为熟悉之人,是不会发现异常的。可是金陵那边就说不准了。
“呵呵,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夫身为王府管事竟然都不知道王爷何时病了,倒是你们不过才从城外过来,消息倒是比我还要灵通!”
姜管事一改先前的温言温语,脸上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压迫感和威严,说出口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无人敢忽视。
“那你……那你也不能隐瞒王爷的病情,大家伙你们说对不对?”
刚才挑头说话的汉子看到姜管事不像刚才那般的温和,且面前不过十尺之地便是那面目冷肃身穿甲胄森严的士兵,他的眼中已经明显有了瑟缩畏惧的神色。
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但后半句的语气中又没了刚才的紧张和窘迫之意。
汉子留着一脸的络腮胡,许是长途跋涉奔波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和聚堆在城墙边的乞丐没什么区别,但他一脸的横肉却颇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络腮胡汉子喊完这句话后,周围的百姓们纷纷扬声附和着。
“对!我们虽然不是瑜城的百姓,但都是扑奔瑾瑜王爷来的,现在瑾瑜王爷是不是好好的,我们还是有权利知道的,毕竟这也关系着大家伙的生死。”
“王爷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为啥这几天王爷都没露面?露面的也不说话,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们虽然是粗人一个,但也是知道好赖、更懂知恩图报的人,瑜城能让我们大家伙留住一条命,咱们要当面谢恩不过分吧?”
……
乱哄哄的人群中开始七嘴八舌地吵嚷着,这会他们却不口口声声说要抢回“他们自己”的粮食,而是要面见王爷谢恩。
姜管事站在木桌上微眯双眼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下方的这些人,他已经心知肚明今日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为的自然是将办事不力这样的一盆污水扣到王爷头上,而且如若这次的事情闹大了,王爷治灾不仅武功,反而有过。
“一路上走过来什么情况你们大家自是看在眼里,你们以为王爷会坐在府中悠闲享乐吗?堆积的公务、等待要处理的事件,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都要等着王爷定夺。”
“你们现在无需想着谢恩的事情,只要暂时安心留在瑜城,等待这一次的灾患彻底解决,日后是走是留自是随意。”
姜管事清了清嗓子,看向下方这些黑压压的脑袋,眼中有些许怨恨和恼怒升起。
他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讨生活固然可怜,但他们也同样愚昧的可恨!
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便鼓动的他们试图暴动,这么多人有目的有计划的行动,要是碰上心狠手辣的主,将他们定成是谋反的乱民,杀了便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