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城棚户区，一座破旧的三层居民楼。

这里已经被打扫干净，老两口缩在墙边瑟瑟发抖，看着眼前十多个黑袍人，脸色惨白一片。

王纪鳞脱下了黑袍，随意扔到身后一人怀中，便坐了下来。

他瞥了墙角一眼，淡淡道：“把他们关在顶楼的卧室，好吃好喝招待着，看住就好。”

旁边一个黑袍人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四周的黑袍人对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王纪鳞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是杀手，但不是畜生，如果你要做畜生，就滚回北辰去。”

这人撕下了面罩，大声道：“王纪鳞！我忍你很久了！我父王派我来，是学本事的，不是受气的。”

王纪鳞回头看向他，缓缓笑道：“小王爷，我现在教你的，是比杀人更重要的本事。”

“你可以不学，但不可以不服。”

令狐平咬牙道：“真不知道我父王为什么看重你，不过神藏之境而已。”

王纪鳞也不动气，只是轻轻道：“活下去，活得风光，大多数人靠的都不是修为。”

“陛下的修为亦不过天地之境，却能在数十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继承大位。”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道：“小王爷想要角逐世子，继承王位，就最好想一想其中的缘由。”

“只会杀无辜平民的畜生，永远当不了王者，只能当走狗。”

“小王爷你想当什么？”

令狐平脸色不断变化，最终咬牙道：“那你说，就凭我们这些人，三个天地之境，其他全是神藏，怎么完成任务？”

王纪鳞笑道：“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令狐平道：“让剑城爆发神灾，并将消息传遍天下，动摇民心，煽动民变，影响摇光神国之国本，以图后事。”

说到这里，他大声道：“但我们这点人完全不够，息霓裳在剑城，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王纪鳞道：“我们的对手本就不是息霓裳。”

令狐平大声道：“那息霓裳镇住了神灾，我们的任务岂不是就失败了？”

“不。”

王纪鳞轻轻摇头道：“小王爷，世间任何事都不是这样简单的，你需要改变的是对事物的认知能力，是对世界复杂性的探索。”

令狐平道：“少在那里说教！有本事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决。”

王纪鳞笑道：“能否镇压神灾，那是息霓裳的事，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破碎剑城之防御系统，让各大势力趁虚而入即可。”

“那些人会帮我们杀人，会帮我们做事。”

“到时候剑城伤亡惨重，百姓死伤无数，有没有镇压神灾，就不是息霓裳说了算了。”

令狐平皱眉道：“什么意思？”

王纪鳞拍了令狐平的肩膀，笑道：“神灾，是天下人说了算，不是息霓裳说了算。”

“只要剑城出了大事，百姓们往往相信的，是最黑暗的说法。”

“我们说神灾，百姓们就会相信是神灾。”

“那时候息霓裳无论怎么说，百姓们都会认为，她撒谎。”

令狐平渐渐瞪大了眼，似乎慢慢想明白了。

......

依旧是棚户区，距离此地大约十余里，小巷尽头的废弃地窖中。

没有灯火，没有光，只有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