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

四爷和林雨桐还没出门呢，因大姐先来了。品书 原因是因大姐在小区里碰见老爷子了, 见他一大早的跑过来, 又翻腾去年剩下的碳, 这是想干啥啊？

跑过去问了，人家说了“我一个人过挺好的。”

那哪能叫老爷子一个人过呢？她好说歹说, 几乎是强拉着老爷子她家先呆着去了, 然后自己骑个自行车, 直奔这边而来。

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是弟弟和弟妹两人对老人不好，要是这样, 出来的不是老爷子一个，而是老两口子了。再者，这两人一忙开，家里指着保姆肯定也不行的！还是得要老人在家看着人才放心些。

不用问，肯定是老两口又叨叨了。

她进来奔着老太太“妈, 您这又是干啥？咱们都快成厂里的西洋景了, 看着咱家的热闹, 人家都能两碗干饭吃。你看你这一出一出的，欺负我爸咋还没够了？”

这也是亲闺女敢说这样的话，换儿媳妇试试？老太太一准要恼的。

林雨桐之前不好话说着嘛, 想先把老爷子叫回来再说。婆媳关系处的再好，这跟亲闺女都是不一样的，说话办事还是得过脑子的。

她把大姑子叫进来, 给盛了一碗热豆浆递过去, 低声问说“爸在大姐那边呢？”

“在呢。”因大姐应了一声, 朝林雨桐眨了眨眼，又虎着脸坐到老太太跟前去了“你这是想干嘛？那家里那么长时间不住人，水管子都冻住了。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都没有热乎的，您这是跟我爸拌嘴呢，还是想要我爸的老命啊！您说，您俩这过了一辈子了，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非得这么着把我爸往绝路逼啊！”

把老太太气的啊“谁把你爸往绝路逼了。你爸住那边，你们不会过去给把炉子升起来，把热水给烧好，一天送三顿饭，难为你们了？”

“哟！合着这是打算推给我们呢。”因大姐抱着豆浆一口一口的喝着“我家的豆浆可是外面卖的那些个兑了水的，喝进去一嘴豆腥味的。可不是小弟这边这种……”她砸吧着嘴品了品，“里面放了五六七八种配料吧。什么芝麻核桃大枣蜜豆的。你说我爸喝的惯不？我家也没有顿顿的这肉那肉各种的鲜菜什么黄瓜豆角茄子青椒的搭配着吃，是萝卜白菜白菜萝卜，要不然再是半斤白豆腐。我可舍不得油炸豆腐片的，我记得我爸最不爱吃的是白豆腐了。您确定叫我爸跟我们吃饭。我们家顶好的菜是土豆丝，一周吃一次肉，还爱吃大肥肉片子……饭后也没水果……条件不行这些先不说，只说一个人住在那边，这晚家里可是炉子，去年的炉子烟囱今年露烟不露烟我可不知道，万一这了煤毒……”

老太太气的把闺女往出推“去去去！你不是我生的。”

“哟！感情您是我爸后娶回来的。”因大姐半点也不怵，跟老太太在家呛呛起来了，“您别裹乱的行不行。小弟这边能住的开，我家那边真住不开。两居室的房子，俊放假回家了，丽如今都高三了，眼看又是高考。我爸住我那边不是不行，可这得孩子在地打地铺。这大冷天的，打地铺这是要作病的。我二妹那边，住的也不宽敞不是？又是在五楼，下下的摔一跤算谁的。大弟那边，看着不够闹心的。您说，大年下了，我们也都挺忙的。本来我们四个都该轮着照看你跟我爸的，但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别人家是没地方没办法，咱家这是有地方了却作的不行。您还整天说人家，好好的日子都给作没了。您当您现在不是作啊！”

说着说着，把老太太给说哭了“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白眼狼，都向着你爸爸……他在外面跟那白老师……”

“什么白老师。”见林雨桐去厨房了，她赶紧低声道“您又说，那要不叫给孩子换个老师，我看您是好日子过的……我弟妹对您不好还是咋的，给孩子请了家教回来您都能生出这么个事来。知道的说您是真那么想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冲着儿媳妇去的呢。这也是桐桐人家大度，你换个儿媳妇试试，看看做婆婆的一天到晚这么闹腾，人家烦不烦？以前，为了这个操心为了那个操心，顾了这个顾不到那个的时候，日子不是好好的吗？如今这是啥都不要你们操心了，能过消停日子了，你们自己偏不消停。您说，您想干嘛？要是离婚，现在离，立刻马！我们做儿女的凑钱，给我爸买个房子，要是真跟那老师有意思，娶回来是呢。您要是乐意跟我们过，那过。不过也行，也给您买房子，您再找一跳舞的老头子去。省的你跟我爸两看两相厌！”

“你这是诚心想气死我是吧？”老太太指着大闺女直喘气，“混账成这样了你！”

“妈，我也是做人媳妇的。易地而处，您说，您叫儿媳妇怎么看您？”因大姐说“这也是我是亲闺女……桐桐是再不会这么说您的。”

那得忍着，心里不满意也不会露出来。

这边说着，那边四爷带着因缘和因果出门去了，接老爷子回家。连哄带骗的，把人给弄回来了。

因果要把卧室让给爷爷，他自己睡小客厅的沙。老爷不让，“我睡沙，我起的早，一起来吵的我孙子都睡不成懒觉了。”

但这回来是回来了，老两口却不说话。吃饭的时候，几个孩子轮换着给老爷子送到楼。吃完饭了，再把餐盘端下来。反正楼电视啥的也不缺，老爷子还挺自得其乐的。

四爷又给几个孩子添了电脑，这下老爷子更有事干了。坐在电脑跟前，这不是能玩麻将和象棋这样的游戏吗？有人能对战，一天到晚占着电脑，玩的不亦乐乎。

这边一有电脑，像是丽君，像是林雨枝家的两个小子，都过来了。一群孩子挤在二楼，两三个霸占着一台电脑，年前家里一直是吵吵嚷嚷的。保姆感觉得多做一倍的饭。

年前四爷是各种的会议，区里的市里的，一般都是他出面。林雨桐在外面的时间和家里的时间是一半一半。早去厂里安排，差不多赶在两点回家。两点回来之后，谁愿意跟着，带着谁一块去办年货。老爷子老太太是不爱动的，外面太冷的。几个孩子恋着电脑，也因何每次都跟着，主要是想着帮林雨桐拿东西。

哪里真用孩子拿东西，但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她还是尽量叫孩子做主。选哪种，买多少东西，价钱叫她去跟人家讨价还价，这种小东西贵贱在其次，是叫孩子学嘛。

各种干果水果的，因何最钟情的还是柿饼。这玩意称起来死沉，一斤也没几个。但价格却一半的干果都贵。她犹豫的问“买五斤？”

那买五斤，这玩意吃了不好消化。

娘俩在批市场转悠，一转悠是半天，车里塞一车兜子回家。

今年这边地方大，肯定是一大家子在这边吃好几天。从除夕过来团圆，吃到初二回娘家。怎么也得吃三天的吧。保姆帮着把大菜都做出来，放在冰箱里冻着，吃的时候热一热行。

眼看过年了，林雨枝还过来跟林雨桐商量说，看今年这回娘家是怎么回，还回吗？

正说不行去一趟林雨柱的铺子行了，结果不等姐俩拿定主意，那边林大嫂打来电话，说是今年免了拜年了，他们怪忙的，不好招待。

林雨桐明白了，人家是觉得划不来接待。自家这边四个孩子，林雨枝那边俩孩子。可林雨柱那边才一个孩子。给压岁钱相互给成一样的吧，肯定觉得觉得不公平的。可要是不给成一样的，又怕觉得抠门。人家林大嫂来了这么一招，你们别拜年，我们家孩子不要你家给的红包，我也不给你们家孩子红包。我也不吃亏，也省的一个不好便成了自家抠门。平时来往行，过年大家可以不来往嘛。

呵呵！

生的多被人嫌弃的林雨桐无话可说，毕竟只自家最占便宜。自己给人家孩子一百，人家给自家孩子一人二十五确实是好说不好听。那算了，遇这样的娘家大嫂也这样了。

要过年了，因琦是给老两口还有几个孩子准备了两人新衣服，这算是心意了。

因大姐给二老一人织了一个棉马甲，给四个孩子也一样，春天里的时候能穿了。

因二姐的日子过的最紧巴，二姐夫还是在批市场里拉人力车呢，给二老能准备啥？只二姐夫老家那边的香油，是那种磨坊里现磨出来的，一次性提了十斤过来。他们家美萍今年后半年要实习了，说起来的时候，因二姐说呢“当时念书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可结果呢？现在是不包分配，得自己应聘去。是实习单位，也得自己去找。我说实在不行，去职工医院那边实习算了。离家还近！”

三个职工医院合并成一个了。如今是纺织总厂的职工医院。可算是合并了，这职工医院一年到头，也是有几个感冒咳嗽去吊吊针的人，等闲都没人去的。在这样的地方实习，这以后的工作怎么办呢？

林雨桐说“不行叫因瑱去找人问问，别的地方不行，这医院应该是可以的吧。”一家子围在餐厅大圆桌包饺子，她把手里的饺子放下看坐在沙正跟两个姐夫说话的四爷，四爷也看过来，还问“怎么了？”

“说美萍实习的事呢。”她说“次不是听程老说如今医院开那个什么西医结合科室嘛！也有那个检验科之类的地方，不如去问问，好进不好进。”

四爷当即打电话，两分钟后给挂了“检验科暂时不行，不过输液科可以。”

输液科感觉是较轻松的科室了，是不需要住院但需要输液的病人，坐在输液室里面，给把针扎，然后注意着换药行了。要是有病人，是陪着。要是没病人，是歇着。最麻烦的问题是遇到给孩子打针，还有那些血管不好找的病人，一时半会的扎不进去。但这护士嘛，可不是这么一步一步学来的。

美萍从楼下来的时候，才知道还有半年呢，她的实习地点都定了。省医院，也不是那么好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