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村民有二三十个,高栓散烟了几分钟,才散完。借散烟这个过程,这货倒也慢慢地进入了状态,胆儿慢慢地肥了些。不过在正式往女方家里走时,别人看他是面色平静、悠闲淡定,但眼尖的洛辉却发现高栓的两股,有些轻微的战栗。
洛辉不禁同情起他、同情起所有天下那些要去相亲的男同胞们,找个老婆真心不容易啊,看这罪受的……也罢,就当是一次锻炼、一次成长的机会吧。
女方家的格局是新式建筑的格局,厅客型的那种,此刻她家的客厅里,估计不比她家过年冷清几分,这阵势,咋感觉是要过三堂会审呢?可怜的高栓小盆友啊,考验你小心肝承受能力的时候到了,考验过关,你就能牵得佳人归;考验若是不过关,你就等着第二次换一家继续考验吧。
客厅的左边角落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糖粒子什么的。
而桌边,正襟危地坐着六个人,还余下两把空椅子。这六个人分别是,两个白花苍苍的老人,是女方的爷爷奶奶。两对中年夫妇,一对是女方的父母,一对是女方的伯父伯母。六人皆是面不苟笑,一脸正经。看得出来,他们对这次相亲相当的重视。
而在客厅的其它地方,站着的,坐着的,还得有十几个人,都是女方同一祖宗的叔婶哥嫂之类的。
高栓跟在王媒婆的身后,一看屋里这肃然的架势,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脸上,腿就要开始发软,明显地打颤儿了。
洛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栓子哥,怕毛啊,谁还敢吃了你不成!”
“对,谁还敢吃了我不成!”高栓暗自嘀咕了句。悄悄地捏了捏拳头,给自己也鼓了鼓劲,掏出烟来又是一通散。
迅速地散完厅里散坐着或站着的那些人,回归到王媒婆的身边。王媒婆开始正儿八经地给他作介绍,指着两位白发老人,“小栓。这是她爷爷奶奶。”
“爷爷抽烟。”高栓眼色还是不错的,一脸微笑地喊了声,马上双手拿着烟,掬敬过去,不过手有点儿发抖啊。
洛辉都直为他捏了一把汗,好在抖得不是很厉害。话说要是抖得烟都拿不稳,敬到人家跟前时,刚好掉下来,那这场面就……怕是要笑喷!
白发老头子很朴实的老农一个,笑着憨厚地点了点头,“好,抽烟。”说话间。已经把烟给接到手里,并掏出火机来点上。
“奶奶抽烟。”高栓又拿出支烟来,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婆给敬了过去。
白发老太婆也是个纯朴的农妇,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抽烟的。”
高栓满脸堆笑地点了点头,王媒婆接着做下一个介绍,指着一个中年男子道,“这是她爸。”
这才是最重量级的人物啊,高栓赶紧再次一根烟无比恭敬地敬过去,“叔叔抽烟。”在乡村里。年纪看上去比自己父亲小的,就叫叔叔,大的则叫伯伯。如果是女方的伯伯,就不管年纪大小,都叫伯伯。叔叔都叫叔叔。
这中年男子也是个普通的农民,他表情淡淡地接过烟来,说了这么一句,“千山路远地跑过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高栓连忙如是回答。
女方她爸这次却是看着高栓,颔了颔首,却没再说话。
王媒婆继续下一个介绍她妈,然后是她伯伯、伯母。
介绍完了之后,高栓小小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王媒婆正式对他作介绍,“这是高栓,大家叫小栓就可以了。”
“小栓,坐坐。”女方她妈作了个请的手势,“还有王嫂嫂,今天辛苦你了,也坐。”
高栓和王媒婆在桌边的两个椅子上坐了下来,话说这两椅子本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