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到时候价格跌下来啊,要是跌了,怕一千多都挣不到。你爸爸在外面打工的时候,那更苦,没日没夜的,三个月还没这么多钱呢,我们还是要学会知足。”江玉彩没有显得多强硬,只是他话里话外,还是等于在劝胡铭晨赶快卖,“胡建军,你觉得呢?”
“如果是我,我也认为可以卖了,差不多就行。”胡建军看着胡铭晨回答老婆的话。
胡建军和江玉彩就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他们没有大抱负,非常容易满足。而这种特质,其实是很不适合经商的,这就难怪他们会几十年如一日的过着艰苦的日子了。
“不卖,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卖。”胡铭晨坚决的说道。
“那什么时候卖呢?”江玉彩和胡建军异口同声问道。
“价格合适的时候再说。”胡铭晨回了一句,转身就自己回到他那阴暗的小窝去。
留下胡建军和江玉彩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才是价格合适的时候?什么样的价格有才是合适的价格?他们两人一定都搞不懂。
最后两人只能摇摇头,这个生意既然是胡铭晨发起和主导出来的,最终还是只能听他的。
这段时间胡铭晨在学校卖卡片赚来的钱,全部都拿回家,投放到生姜的收购中来的。
上辈子胡铭晨并不是个偏执狂,可是,他知道只有偏执狂才会勇于冒险,才会取得令人侧目的成功。
扔下书包,倒在床上的胡铭晨脑子里面迷迷蒙蒙的,从现在开始,他的肩膀上就要承担很大的压力,这个压力有外在的,也有他自己内心所产生的。
一个人在迷茫的时候,最希望的就是找到一个明确的方向,而胡铭晨并不肯定他的方向到底在哪里,只不过他越想越偏执。
一定要等,不成功便成仁,反正一两千块钱,对他是不能产生诱惑力的。
自从知道街上的人家已经开始出货之后,胡铭晨原本不关心他们价格的,倏然间又回到了之前。
他现在不得不关心了,要是与市场的脉动脱节,那他就极有可能会被淘汰。
只不过,他现在关心价格,却遇到了两个麻烦。
以前人家不知道,还可以把他当成是陌生人,现在晓得他这小子是个“密探”,就不会再把他当成是人畜无害的路人甲。
胡铭晨现在不管是去到王成武家还是徐明家,人家都会对他有所防备。而且,既然是认识了的,胡铭晨也不可能只是在人家门口瞎转悠和凑热闹。
被发现之后的胡铭晨只能大大方方的上门去,可是由暗到明之后,胡铭晨又更难获得准确的讯息,不管是王成武家还是徐明家,再或者是其他人家,只会和他虚与委蛇,不会将他所要知道的信息原原本本告诉他,甚至,有时候还会甩脸子给他看。
想知道他们收购的价格其实也不难,胡铭晨随便找几个卖了姜的大婶大妈稍一打听,就可以掌握。
然而,他们卖出去的价格,胡铭晨想要确切知道,就十分的不容易了。且不说胡铭晨去的时候能不能碰到恰好有人上门来收姜付钱,就算是碰到了,人家也会防他一手。
可是掌握出货到外地的价格恰恰是重中之重的核心,这才是关系到他能获得多少利润的关键所在。
不掌握的渠道的隐忧渐渐的就这样体现出来了,弄好的干姜不知道该卖给谁,也不知道该什么价格卖,胡铭晨一时间就有点像是无头苍蝇一般。
虽然在面对父母的时候,胡铭晨体现得信心满满,仿佛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总是告诉他们,不要担心,不要怕。
可是胡铭晨自己这几天的心情一直比较忐忑。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得到点有用的讯息,起码,他已经知道,街上的三四家人对于收购的价格一斤悄然的发生了上涨。
那些混蛋,压价的时候找我家,涨价的时候就当我家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