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幅合影,刘真一眼就能看得出陈哑女和石磊之间的关系极其亲近,虽说干妈义子这个依旧无从考证,但光是从陈哑女那充满了宠溺和欣赏的神情,刘真就能判断出陈哑女对石磊极其喜爱。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当然看得出来,陈哑女可能真的是把石磊当成儿子看待的。
刘真点了点头,舒眉一笑,摇了摇头说:“那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吧。”
石磊眨眨眼,他意识到这里边可能有些不言自明的东西,刘真并没有误会石磊什么,但基于她对陈哑女的尊重,她不愿意去挑破这层窗户纸。或许,她此刻的心里,正在叹息,陈哑女如此清高之人,怎么会有石磊这样的义子,难道真的是慈母多败儿?
“刘女士,有什么误会,不妨说出来,或许也并不是误会。”
石磊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根据的,孙怡伊都能看出他对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的极度关注,刘真这种年纪的女人,看出来也不意外。刘浅可能真的没看出来,但一来男人在这方面的确不如女人,二来刘浅醉心学问,对人情世故方面,基本是一味不开口的那种老好人。
而刘真不同,这是个有态度的女人,所以她或许真的看出了一些端倪。
刘真显得很犹豫。
石磊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现,似乎并不介意刘真对他有任何的误会。
刘真也很好奇,石磊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自己刚才那句话,明显有些戳心,敏感的人只怕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原因了。但石磊,此刻的表现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意境。
既然一个年轻人都能如此从容,刘真也便笑了笑,说:“那天在医院,偶然和石先生提起大阪市立美术馆,石先生就表现出很是热忱的模样。当然,石先生之后有解释,因为想要亲眼看一看那幅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图。但是从后来的谈话里,我其实发现石先生对这幅图的了解已经足够多了,看不看的也许会是一个念想,但绝不至于表现的如此热忱。而且,我观察到一些细微的东西,或许是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石先生您对这幅作品,有着比常人不一般的企图心。对,就是一种明确无误的企图,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企图。”
石磊含笑颔首,不置可否。
刘真继续说:“说实话,今天即便是我爱人没有临时遇到事情,我也很想劝他别来。我爱人那个人,很少关注这些细节,他这一生,除了亲情之外,大概就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对他的学问。他原本是想拒绝文化部那边的应酬的,他真要拒绝,对方也不太会勉强他。但是我还是劝他去了,因为我想要跟石先生单独谈谈。”
石磊继续保持着微笑,依旧不置可否。
“不过既然石先生是陈哑女老师的义子,那么我觉得,大概是我误会了。以陈哑女老师的见地和学识,想必她的义子也不会是一个觊觎他人财物之人。很抱歉,对石先生有无端的猜忌。”
石磊这才摆了摆手,笑道:“或许,刘女士并没有误会什么。”
刘真也并不意外,或者说,她的意外全部来自于石磊的坦然承认。
“我的确是对那幅画有强烈的企图心,我就是要得到那幅画。说实话,看到今天来的人,只有刘女士一人,您先生并未前来,我反倒感到高兴。因为,我觉得在这方面,刘女士应该会比刘先生更容易沟通。”
“虽然我不太喜欢宫本那个人,但窃取他人财物这种事情,我是不屑于做的。”
石磊笑着站起身来,说:“我先给刘女士看一件东西吧。”
说着,石磊走到衣柜处,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个画筒,慢条斯理的打开,取出其中一幅画轴。
“刘女士,请掌眼。”
看到那幅画轴古意盎然的模样,刘真心里就是微微一动,这是谁的作品?又会是怎样的作品?
将画卷缓缓展开,刘真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变得灼热,变得惊讶,无法掩饰那种极度意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