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相信药二还没有睡,像是药二这种人,不可能这么早睡,他睡下的时间,多数时候应该都会是凌晨三点以后。
果然,电话铃只响了两声,药二就接听了电话。
那边很安静,药二的声音里永远带着谦恭的笑意:“石先生,这么晚找我,是临时没酒了么?”
石磊也笑了笑,说:“说话方便?”
药二微微一愣,随即道:“在家呢,带了个女人回来,不过她现在在洗澡。如果石先生的话不长,应该是方便的。”
“你父亲其实很仇视虞家?”石磊决定单刀直入。
药二彻底愣住了。
这是药家最大的秘密,或许虞家未必就没有怀疑,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看不出药克己对他们家的绵绵恨意。
但是这个问题,药二不好回答,毕竟,他父亲的身份半公开的是虞半之的白手套。而且,在多数人的眼中看来,虞家对药克己有恩。
“石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父亲对虞家只有感恩戴德。”别说和石磊还不算太熟,就算真的很熟,药二也不可能承认。
石磊又笑了笑,说:“其实我刚才那句话,并不是疑问句,而是祈使句,比陈述句的感情强烈,答案我早就知道。当然,我也知道很难让你承认,你父亲更是会矢口否认。那么,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详谈一番?”
“石先生,这样的试探毫无意义,我如果表示有兴趣跟你谈谈,那岂不是等于承认了你所说的话。可是我的回答如果是断然拒绝,却又好似显得我有些心虚。那么,您猜猜,薛定谔的那只猫,究竟会怎样回答您的这个问题呢?”
“哈哈哈,虞半之说的一点都不错,你的确是聪明绝顶之人。好了,不绕圈子,我在帝都,虞家和魏家大战在即,不,或者说是虞家一边倒的要铲除魏家。我要保魏星月,所以,我需要跟你见面。但是我现在无法离开帝都,于是想请你明天过来一趟。”
这一次,药二没有再拒绝,而是深深的沉默了下去。
以他的聪明,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沉默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全盘承认了石磊刚才的那个疑问。可是,以他的聪明,他也能轻易的分析出,石磊并不是在诈他,而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父亲对虞家的感情里,没有感激,只有仇恨。
所以,他也不怕在石磊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可是石磊的话,他必须仔细考虑,因为,一旦他去了帝都,很可能就意味着药克己隐忍多年的计划,必须在这一刻掀牌。
“当然,或许你可以跟你的父亲商量一番。”石磊又补充道。
药二问道:“石先生,我记得你和虞大少的关系也很好,甚至有人传闻说你们有可能成为师徒……”
“唔,虞大哥跟我提到过这些,让我过完年找他,他想带我进入投资圈,教我投资。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答复他,他大概也忙于俗务,暂时没有可能履行他对我的承诺。”
“一方是你的女人,另一方是你的老师,而这个女人和这位老师之间,曾经还有过婚约,当然,后来取消了。石先生,您不觉得您的做法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么?”
“没什么难以接受的,这件事里,本就没有严格意义上正确或者错误的一方,我的目的是不死人,而不是谁得益谁受损。在我眼中,没有什么比生命更有价值。”
药二笑了,笑得很干净,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同样干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