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哥,我恨你(1 / 1)

嫂子抱紧我 云郎 1244 字 2022-09-30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整座城市都湿透了。窗子开着,但还是感觉闷得透不过气来。

天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不远处国贸三期的“大烟囱”、CCTV的“大裤衩”,这些玻璃怪物都在氤氲的雾气里像睡着了似的,无精打采。

我一边叼着烟,一边收拾自己的物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儿,我闻着都恶心。窗外,汽车的喧嚣声似乎也被雨水浸弄得感冒了,嘶哑着嗓子幽闷地蹂躏着我的耳朵。

不知怎的,我把正准备装入袋子的一叠书,重重地摔在地上,并用脚狠狠地把它们踢飞。这个举动让我也感觉莫名其妙,就是突然有一种特想打人的冲动。

电脑桌旁已经堆积了二十多瓶“青岛”,都是我最近几天的“战果”。我拿起一只空啤酒瓶,像电影中那样冲着自己的脑袋很男人、很迅猛地击一下。当然,我只是这么想想而已,我还没结婚,绝对不能让自己那张帅气的脸破了相。但脑袋里的确嗡嗡地响,很乱。

我突然注意到那把吉他,它已经在角落里尘封了很长时间。那是我刚来北京读大学时我哥给我买的,当时价格不菲。我哥比我大六岁,大学毕业后到北京一家著名的世界五百强公司工作。他在北京工作的第三年,我考入北京广播学院,也来到北京。哥最疼我,经常到学校去看我,给我买这买那。当然,让我最爽的还是他不断地充实我的钱袋子,让我在一帮好兄弟面前总能潇洒地为我们的胡吃疯玩埋单。现在想想,那时我也真孙子,还有为抢着埋单而自豪的。

我一直都很崇拜我哥。他优秀的企业管理素质,让我瞠目结舌的人际交往能力,还有就是比我还帅出三分的相貌(这点我从来不在我亲友面前承认),这些都足以使他在外企混得如鱼得水,在商场上挥洒得游刃有余。前年,他已经是这家企业中国区的总经理,半年前他又荣升亚洲区的副总,到新加坡工作去了。

去年我研究生毕业后,一直住在大哥家。本来我打算租房子,但大哥不让。他说了三个极为合理、不由我反驳的理由,一是说我一个人租房住肯定吃不好,我不会照顾自己;二是,让我多攒点钱,大哥知道我花钱手里没谱(这多半也是让他惯的);再者,我的公司就在国贸,从哥家步行到国贸最多用一刻钟。我知道哥疼我,于是我就住下了。嫂子当然也同意,因为我认识我嫂子比我哥早,她是我广院的师姐。我刚到广院时,她已经上大三,学新闻的。嫂子当时很漂亮,让表演系的那些美女们都嫉妒……

现在,我却很恨我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两个星期前他从新加坡回来,不是来看嫂子和小侄子的,而是来办离婚手续的。我知道这一年多来哥和嫂子的婚姻的确出了问题,但我一直认为两口子生活出现点矛盾很正常,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爸和我妈就打了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在一起?但我没想到,会到离婚这个地步,而且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哥在外边有了女人,他的一个下属。我还见过那个女人,没有嫂子漂亮,可在男人面前极尽风骚之能事,大概她能抓住男人的劣根性,三下五去二就能把男人弄得五迷三倒。我认为这是一个极为阴险的女人,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把我哥给俘虏了。为此事,我跟我哥谈过几次。但我口才没他好,而且从小到大都是他教训我,所以每次谈我都说不过他。他总说没什么,送上门来的女人也就是玩玩,家还是家,特别是还有儿子呢。没想到这半年,那女人每个月都去新加坡看我哥,感情发展得很快,已经水深火热了。

嫂子一直不知道这事,因为哥工作很忙,他在外边的时间一直比在家里多,哥在外边干什么她都很放心,或者嫂子一直对自己很有信心。她在上大学时就是文艺部的部长,绝对是才色双全的那种,追她的人差不多能装满广院的小礼堂。关于男生追嫂子的典故和传说有很多,随便拿出哪个来说都让很多女生自惭形秽。最雷人一个传说是,嫂子刚到大学时,一个家里极有钱的播音系帅哥为了追嫂子,开着一辆豪华敞篷跑车,载着一颗由999朵玫瑰组成的“心”,在8号女生宿舍楼下等了嫂子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嫂子被帅哥单腿跪地强迫收下那颗红“心”。她无奈之下,把999朵玫瑰放到宿舍大厅,并重新组合成“欢迎领导视察宿舍”几个大字。后来,副校长来宿舍检查防火安全时发现了这几个玫瑰大字,大呼知道广院孩子有创意,但没想到这么有创意。听完此话,楼下看门的阿姨当场晕倒。这事的确无从考证,我问过嫂子,嫂子说比这更离奇的还有呢。

这样一个出众的好女孩偏偏被我哥弄到手,可见我哥也绝非等闲之辈。嫂子本科毕业后本来想去媒体工作,哥觉得那工作太累,怕美女未老先衰,所以就让嫂子考公务员,然后托关系去某部委做了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公务员。哥还保证,这辈子要让嫂子干着最清闲并让人尊敬的工作,还得住豪宅开名车。哥当时这种怜香惜玉的能事也绝非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所以,嫂子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我哥,由我师姐变成了我嫂子。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结婚刚六年,儿子才四岁多,他们的婚姻就走到了尽头。我突然感觉嫂子很可怜,好像被我哥骗了一样。所以,我恨我哥,把一个曾经叱咤校园的美女害了。特别是,他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啊!前天,他们办好了离婚手续。这套一百六十多平方米的跃式房子给了嫂子,孩子由嫂子带,并签署协议每个月给侄子一万人民币的抚养费。

整个离婚过程,嫂子似乎异常的平静,我没有看到她闹,也没有看到她哭。甚至直到今天,她还每天给我做饭,每天到幼儿园接送孩子,夜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泡一杯咖啡,在书房里写文章(她新闻系毕业后并没有放下笔,一直在给报纸专栏投稿,并出版了两本散文集)。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话比以前少多了,甚至今天吃午饭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哄小侄子吃。我看着她的样子,只想让她大声地哭。

房子是嫂子的了,我和嫂子没有血缘关系,我想也不能再住这儿了。前天,哥回新加坡之前也叮嘱我马上搬出去,并给了我一张五万元的支票,让我租房子。我当场就把支票撕碎,狠狠地砸到哥的脸上,并大吼让他“滚”。哥被我吓住了,不知道我哪儿来那么大的火气,随后他拍了拍我肩,说了一句“我知道她是你师姐,对不起”,然后拿行李走人。

听到哥走出客厅关上门的声音,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心里对哥说,哥你知道吗,嫂子她不仅是我的师姐,她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尽管那是暗恋,一直没勇气对师姐说出口,但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她在我心中是女神,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