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告破后的第二天,梅纯彦就带着梅二的骨灰乘专机回国了,临走时,对岳沉婉道:“阿婉,你对我梅家的恩义,我会记得,有生之年,只要你有需要,我梅家一定尽我所能,有求必应。”
岳明歌形容憔悴,面如死灰,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他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死死的抱着骨灰。
岳沉婉和姜向晚没有回国去参加葬礼,而是去了华盛顿看望刚刚苏醒的陈归人,陈归人恢复的很好,顺利的度过了危险期,只是说话还有些缓慢迟滞,反应速度很慢,大夫说最少需要半年的恢复期。
岳沉婉为他雇佣了一个爱尔兰籍的女孩做护工陪护,这女孩叫贝蒂,二十多岁,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是一个单亲母亲,做事很勤快,虽然不懂中文,可很聪明,可以根据陈归人的比划猜出需要什么。
岳沉婉和姜向晚的家安在巴尔地摩市,距离马里兰大学很近,是独栋的别墅,两层楼,三百多平,纯美式装修,花园里种了许多大波斯菊,艳丽锦簇。岳沉婉每天上学只需骑着自行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姜向晚则在家里过全职煮夫的生活,修剪花园的草坪,收拾屋子洗衣服,做做饭,有时在电脑前处理一些公司的事物,日子过的悠闲自得。
自从上次大吵了一架,姜向晚自残后,两人默契的不再提及以往的事情,如平常夫妻一般相处,岳沉婉的性格本来就是比较豁达的性格,不太爱记仇,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既然舍不得放手,那就好好过日子。
大概因为生活的节奏缓慢下来了,岳沉婉的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头疼减轻,睡眠也安稳。
美国的人际关系比国内简单很多,多亲密的关系也要有适度的距离,几乎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从来不管闲事。
对国内的八卦消息,几乎都是来自王暖暖。
“······我跟我们家老韩去帝京参加葬礼了,看岳明歌那德□□,还真觉得挺可怜,可一想起他干的事吧,我就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他已经遣散了后宫,干脆搬到公司去住了,见天沉着脸,全身心工作去了,那德性,看着就跟你们家老姜当年似的”王暖暖跟梅二不熟,纯粹是因为韩弋的关系才认识的,她是个骨子里有几分侠义之气的女子,对岳明歌的风流滥情一向看不惯,因此说话也呆了几分刻薄“说真的,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我估计两年撑死了!”
岳沉婉淡淡的一笑:“梅二的死会是他这辈子永远的心结,我哥看着是个风流性子,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执拗的人,以前,他找的那些女朋友没多少都有点同一个人的影子,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弥补心理,是对自己生命中不能圆满的缺憾的补充,可现在,梅二死了,这个缺憾会永远在他心里,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王暖暖呆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大爷的,岳明歌这就算是自作自受了!”她一向是个乐观性子,不太愿意提及不开心的事情,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小孩啊?我家樱桃都快一岁了,你还不抓紧要孩子?”
“我要孩子跟你家樱桃有什么关系?”
“咱俩还当亲家啊,现在流行姐弟恋,你要是生个儿子,正好和我家樱桃是一对儿啊,回头我就把孩子送你那,你一块养着,你家三少爷做饭好吃,我姑娘肯定喜欢,回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跟你们两口子似的多好········”岳沉婉简直要给这个脑洞大开的姐姐跪了,这思维方式,简直异于常人啊!
“暖暖姐,你自己的姑娘都打算送人了?你这是看上哪个小鲜肉了?打算抛夫弃子吗?”
王暖暖笑容猥琐,口水四溅:“哎呀呀,说道小鲜肉,我告诉你啊,姐姐最近不是开了个服装店吗,隔壁摊主就是个小鲜肉,长的那叫一个水灵,有八块腹肌,还有人鱼线啊,那张脸涨的,跟去了韩国整形了似的,忒标志,哎呀,姐姐的小心肝啊········”
将军夫人百无聊赖,开个服装店玩玩,韩将军只当媳妇无聊,开着玩的,随手给了二十万启动资金,王暖暖开心的当起了老板娘,每天进货,发货,打板,忙的不亦乐乎,忙里偷闲还顺便看看帅哥养养眼,就是不知道他们家韩将军知道媳妇偷看别人会是什么心情,估计王暖暖会被就地正法。
刚关掉电脑,姜向晚就探头进来:“老婆,吃饭了,我今天做了葱油拌面·······”
岳沉婉笑逐颜开,跟着出去吃面,一边吃一边说起王暖暖的趣事,姜向晚听了,挑挑眉,笑道:”“这个提议不错,老婆,咱们要不要响应一下,要个孩子?”他看似漫不经心,手上捏着筷子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收紧。
岳沉婉怔了怔,想了一会,道:“再等等吧,我才二十六岁,等我读完研究生的吧!”
“也好”姜向晚笑意温存和煦,眼睛里却沉着一丝凉意。
陈归人出院后,岳沉婉给他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安排贝蒂每天在这里伺候他,带他去医院复诊按摩复健,她每周都会大包小裹开三个多小时的车来看他。
“我想要回国”
“你的病还没痊愈呢,回什么国啊?”
“我觉得,我现在基本好了,除了情绪不能太激动,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咱们公司,还有我们家的社团还都等着我回去主持呢,总不能就这么扔下了,小舅小姨还有秦姨就忙着他们那一摊事情,听说,生意极好,预约已经排到了明年五月了,公司现在完全是夏小排和丁墨在管着,遇到大事,这俩人还是得打电话来请示,在电脑里开会,时间久了,总是不好,你呢,根本就没这样的心思,还得读书呢,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我回去吧!”陈归人摸摸刚刚涨起来的短短的头发茬,清瘦的面颊上带着淡然苦涩的笑,因为头发太短,他这会看上去倒年轻了不少。
岳沉婉看着他,原本笑盈盈的面容冷了下来,半晌,才道:“你不想看到我是吗?看到我,让你觉得心里很难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