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顿跟在杨嫦柔身后,走出了屋子,好奇道:“杨小娘子,你要对我说什么?”
杨嫦柔凝视着他,道:“平康伯,奴家有些不懂。”
“你为奴家赎身的时候,奴家一直觉得,是平康伯看中了奴家有几分姿色,但是现在,奴家不这么觉得了。”
她指了指屋子内的三十一名女子,低声道:“因为平康伯也为她们赎了身,奴家想问的是,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我是个好人。”
张顿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看着头顶,声音深沉道:“我这辈子的心愿,就是劝风尘女子从良。”
“同时,帮她们赚点钱,让她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
杨嫦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平康伯,你是不肯跟奴家说实话?”
张顿双手一摊,“这就是实话啊。”
杨嫦柔沉默了几秒,旋即欠了欠身子,语气幽幽道:“那奴家现在回去,继续抄书了。”
说完,她转身走入了屋子,坐回到了案牍后,拿起土豪笔,全神贯注的开始抄书。
她生气了?
张顿揉了揉鼻子,不应该啊,自己说的话,多有信服力,自己都快要被说的信服了!
“咳咳。”
就在此时,一道轻咳声忽然响起。
张顿转身望去,就见楼梯口,胡渠荷俏脸上满是笑意的看着自己。
“渠荷,你搁这偷听呢?”
胡渠荷轻哼道:“奴家是那种人吗?”
她扬起纤细手指,指了指张顿左侧的屋子,脆声道:“奴家住的屋子,就在她们对面,不是偷听,是你们的声音,正好传到奴家耳朵里。”
说完,她眨着眼睛道:“先生,你不擅长撒谎。”
“不过奴家可以肯定,你是个好人,你脸上写着呢。”
“……”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骂街?张顿眼瞳深邃的看着她,“你也不太擅长撒谎啊渠荷。”
胡渠荷捂着嘴唇,没忍住笑出了声,旋即转过身去,道:“先生,奴家回去看书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顿好奇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听到这话,胡渠荷脚步一顿,回头眨着眼睛道:“先生想做的事,一定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至少,是对身边人好的事。”
“奴家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问那么多?”
张顿嘴角微微翘起,这个丫头,格局一下子就大了。
————
午后的平康坊,一如既往的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群,堪比繁闹的东、西两市。
午后的阳光,倾斜而下。
映照在正在并肩而走的长孙冲、杜仲、魏贤三人身上。
“长孙兄,你成日闷在家里,时间久了对自己也不好啊。”
看着长孙冲阴郁的脸庞,杜仲摇着头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闷在家里?”
长孙冲冷哼道:“我是一出来,就来气!”
说完,他就见“平康坊”三个字映入眼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这个平康坊!看到就想把它给砸了!”
杜仲、魏贤看得出来,长孙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张顿。
魏贤安慰道:“张顿也蹦跶不了几天。”
“他在追缴欠款之事上得罪了满朝文武,你看看他再朝堂上,有几个为他说话的?”
“更何况,你爹现在不是在对付他吗?”
长孙冲纠正道:“不是我爹要对付他,是那些国公要对付他。”
魏贤笑道:“要我看都一样,是不是啊杜仲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