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来你当了三天万年令,对不对?”
看到张顿点头,唐俭感慨道:“三天时间,头一天抓了长平郡公,伤了他儿子,流放了他夫人,还得罪了九位国公。”
“后两天,你追缴欠款,把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都得罪,偏偏你没有丢官罢职,反而被陛下擢升为京兆少尹。”
“你说谁敢得罪你?”
“一来,你是简在帝心,二来,你能力太强。”
唐俭笑吟吟道:“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你。”
“所以说,你这个少尹,在京兆府肯定当的稳。”
张顿干笑道:“唐府尹谬赞了。”
胡渠荷在一旁看着张顿,不由捂着嘴偷笑起来。
唐俭带着他和胡渠荷走入府衙大堂,他率先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对面空着的几案,道:“坐吧。”
说完,他瞅了一眼胡渠荷,道:“渠荷,你就坐你夫子旁边。”
胡渠荷俏脸一红,小声应了一声。
“这个是……”
张顿坐下来以后,发现桌面上,竟然放着一封奏折,以及一封信函。
唐俭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道:“你先看看。”
张顿心中一沉,这感觉,好像是来事了啊!
难怪唐俭刚才嚷嚷着自己来的太晚,合着京兆府有棘手的事,他处理不了,所以等着自己来做?
张顿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唐俭。
唐俭轻咳了一声,“有件事,本官拿捏不准,张少尹,你看完那封奏折,还有那封信函里的东西后,帮本官分析分析。”
张顿语气幽幽道:“难怪唐府尹刚才对着下官一阵猛夸,原来是想下官帮你忙?”
唐俭讪笑道:“刚才那也是本官心里话啊,不是一回事。”
张顿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拿起桌上的奏折,打开看了一眼,不由眉头一挑。
奏折是从河东道治所送来的。
内容很简略,说的是河东道境内最近连日大雨,以及一些对皇帝恭维的话。
张顿拧着眉头,抬头神色凝重的望向唐俭,指了指奏折道:“唐府尹,这封奏折,好像不该咱们两个看啊。”
“这是河东道递上来的奏折,理应送到宫里,让陛下批阅,咱们看了这封奏折,无异于僭越!”
“若是被人知晓,你我不得丢官罢职?”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唐俭肃然道:“这封奏折,就是陛下派人送过来的!”
张顿一愣,陛下好端端的,派人把这封奏折送过来干什么?
而且,送到哪不好。
送到京兆府?
为的是给唐俭看?不应该啊,唐俭算哪根葱啊。
他是正三品的京兆府尹,可是他头顶上还有三省六部十二司的长官呢!
就是让臣子看,也是给三省六部十二司那些大佬看才对。
或者说,故意给自己看?
想到这里,张顿不由哑然失笑,那就更不应该了,入朝为官到现在,他连皇帝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种奏折,不可能专门给他的!
“张少尹,你再看看那封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