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说罢,张顿一边转身朝着吏部府衙外走去,一边开口说道:
“下官是有心不做官,但绝不会如此离开。”
“下官既然当了万年令,就会做好本分之事。”
“此案疑点重重,种种迹象已表明舒蝶之死,牵扯到长平郡公府邸。”
“若是不查明真相,如何给万年县的百姓一个交代?如何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人命关天,非同儿戏。”
“刘雀确是人犯无疑,但背后有没有幕后主使,还需要调查清楚。”
“如果没有,下官自会将其绳之以法,以告百姓。”
“如果背后当真有幕后主使,那此人也必须付出代价!”
“告辞!”
说罢,张顿拱了拱手,脚步不再放缓,快步离开。
“好小子。”
长孙无忌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咧嘴一笑。
刚才那番话,是他故意激怒张顿。
他相信以张顿的为人,绝对不会听从他的建议。
长孙无忌也不想让他听自己的,只想他将矛头对准长平郡公府邸的人!
若是他草草结案,确实能让他丢官罢职。
可是丢官罢职以后呢?
长乐公主就跟他没有干系了?
最后他还是能当驸马!
还能做帝婿!
但若是他得罪了长平郡公呢?
长孙无忌手指轻轻蘸了蘸茶杯中的水,在案牍上写着字,脸上满是笑容。
长平郡公,可是疯狗啊。
若是被他盯上,可比丢官罢职难受多了!
————
“先生,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朱雀门外,胡渠荷乖巧的站在马车下等着,看到张顿出来后,赶忙迎了上去。
见他神色有异,胡渠荷困惑道。
张顿深吸了口气,将和长孙无忌的对话告诉她。
胡渠荷听得俏脸薄怒,不忿道:“长孙尚书怎能说出这话,这可是一条人命!”
“而且,那个舒蝶也不是为了钱财,是被骗去的!”
张顿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觉得是长孙无忌的问题?”
看到胡渠荷重重点头,张顿叹了口气,“可像他这样想的人,天底下何其之多啊。”
如果只是一个长孙无忌,那最多是个例。
可偏偏,像长孙无忌这样想的人,天下太多了。
张顿忽然感觉到,县令之职肩膀上担得担子,比他想的要重。
就比如上一任万年令王洵,他为了卖长平郡公一个面子,已经做好草草结案的打算。
甚至,放了人犯也不是不可能!
胡渠荷望着张顿,问道:“先生,你是打算将此案彻查到底?”
张顿没有吭声,而是抬头望向万年县的方向,轻声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