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
高志安前几日刚从同州回来,这两天都在家休息,听到年风岚的声音,高志安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向自己房间的门口。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年风岚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父,这是姐姐今天送来的点心,您也尝尝。”说着年风岚便是把手里拎着的点心放在了高志安的书桌上,看了一眼高志安抄写的金刚经,年风岚静默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今天,赵媒婆又来铺子里了。”
高志安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反而是笑着问年风岚道:“她这次是给谁来说媒的,你还是我?”
“是给师父您。”
“你不用理会她,她们这些媒婆整天闲着,不就琢磨这点事情吗?”
“师父,我觉得其实她说的话也没有错。您是该找个伴儿了,然后生个自己的孩子,不是挺好的吗?”
高志安闻言停下手中的笔,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年风岚,“你怎么……?”
“师父,我们师徒两个今天晚上一起喝一杯吧。”有些话在清醒的时候,是不能说,也说不出口的。
高志安就这样凝神看了年风岚片刻,这才点头应道:“好啊。”
晚饭的饭桌上,年风岚执起酒壶给高志安倒了一杯酒,却什么都没说,师徒两个也就这样喝起来了。
酒至半酣,年风岚终于开口,“师父,我知道您心里藏着一个女子,不能忘怀,但是您总不能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过去的事情能放下就放下吧。”
高志安虽然已经有些醉了,但是听到年风岚这句话,却仍是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他自信把这件事藏得很好,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她也是一样。
“有一天,也是师父您这样跟我喝酒的时候,您醉酒之下说出来的。您心里藏着的那个女子……当时您一直在唤她的名字,我也就知道了。”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师父不愿意娶妻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他担心娶来的妻子对自己不好,可是谁又知道,那个女子才是师父一直不愿娶妻的原因,也是他不愿意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高志安讶然之后,不由苦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有个人听我说说她。”
是啊,她就是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个女子,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但是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女孩子只能成为自己的水中月镜中花,注定一辈子触碰不得。所以他从来不唤她的名字,只唤她‘二小姐’,纵然她再怎么要求自己,自己还是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
因为他要时刻提醒自己,自己跟她的身份不同,那些妄想的念头是不能有的。
初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因为她跟谢家的少爷玩在一起而觉得嫉妒,后来就慢慢想通了,她注定不会属于自己。而那谢家少爷是个好人,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十分般配的,这样很好,只要她能得到幸福,自己心里就高兴。
他只需要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帮助她打理苏家的生意就好,她总是跟自己说,如果自己去考科举一定能成功的,还说以自己的才华留在苏家是可惜了,每次说到这件事,她都很是惋惜,好像自己做了天大的错误的决定。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并不是要留在苏家,而是要留在她的身边,能帮她做一些事情,他心里也就满足了。
“师父,你又是何苦呢?”
“何苦?是啊,何苦,可是有些女人,你注定一旦遇上就永远也忘不掉了。”
年风岚本来还想着劝一劝自己的师父呢,但是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没用了,于是也不再开口,只是陪着高志安一杯一杯地喝酒。
是啊,有些事情怎么能勉强得来呢?
……
几日之后,司空祁跟着赵明朗一起回到京城,赵明朗照例先回家再进宫复命,所以司空祁回宫之后,先把要说的事情都跟司空澈禀报了,这才回自己的寝宫去休息。
只是他这厢刚刚到了自己的寝宫,瑶儿跟奕儿就已经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瑶儿走到司空祁的面前就冲着他伸手道:“说好给我的礼物呢?”
司空祁闻言,转身拿了一个锦盒递到瑶儿的手中,另一个则是递给了一旁的司空奕,司空奕拆开一看,原来是个精美的木雕,不由冲着瑶儿道:“瞧瞧哥哥出去一趟,拿回来的礼物是什么,再瞧瞧你,说实话,你这个姐姐我还真不敢恭维。”
“哎,你这臭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打起来,司空祁连忙出声道:“听说姑父已经回去了,真是不凑巧,我原本想着,如果我按时回来的话,还能跟他见上一面,只是没有想到乾风国突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瑶儿闻言在一旁坐了下来,“你也知道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都已经传开了。我听明朗叔叔说,乾风国得有好一阵动荡,一场战争是免不了的。”
说到这里,瑶儿不由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打什么仗啊,怪让人担心的。”
“你担心谁啊?”司空祁问道。
“很多啊,我们两个姑姑不都在乾风国吗?还有淳王他们,我这次去乾风国遇到很多很好的人,真不希望他们在这场动荡里出什么事。”
司空祁确实是语气平淡地道:“你放心吧,他们都住在京城,就算再这么打仗,一时之间也打不到京城去的。父皇和明朗叔叔都是这样说的,那些叛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偃旗息鼓了,根本就到不了京城。”
“可是也有些人并不住在京城啊。”阮家人不就不住京城吗?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