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桑祈稍微安心了些,便也没有那么焦急了。
“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来闫府,不知可是带来了什么消息?”闫太师眉宇之间有些疲惫,命人给她倒了茶后,客气地问。
虽然自己家和桑家没有走到一起,可是后来闫琰与桑祈私下交好,以及桑祈教他枪法的事情,闫太师还是略知一二的。当初听闻她竟然会把桑家祖传的枪法秘籍教给闫琰,也很是惊讶,感慨两个孩子的确要好,说不定以后还有谈婚论嫁的可能。
所以,对于桑祈此时来访,并没有打算防备。
便听桑祈行了个礼,道:“晚辈这里是掌握了一些情报,但是……”她有些为难地四下看看,这屋子里有很多人,她觉得就这样说出来似乎不太好,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闫太师领会了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我们去外面谈。”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桑祈才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她和晏云之早就怀疑过“流寇作乱”是另有隐情,也暗中调查过几次窃盗,并将几件事情与西昭联系起来过,云云。
闫太师听完,微微蹙眉,道:“如此看来,恐怕你们能留意到的事情,别人也察觉到了。于是设计利用这一现成的罪行,将线索引向了闫琰。”
不愧是常年浸淫于官场之人,深谙门道,桑祈听完茅塞顿开,点了点头,道:“大抵如此。”
“如此说来,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挖出真相,证明背后另有其人,便可洗清闫琰的罪名。”闫太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棘手。他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此紧迫,上哪儿去找证据呢?
“罂粟一事,晚辈一直有在暗中调查,听说晏司业那边也有所进展。若是闫公信的过的话,不如就将此事交给晚辈处理。您还是安抚好家人情绪,并且想办法先保住闫琰,拖延下去,多给晚辈争取些时间。如此分工合作,不知闫公意下如何?”
桑祈屈身一拜,提议道。
见她脑筋转得快,安排也合理,闫太师放了三分心,长叹一声,道:“那便有劳阿祈了。”言罢也稍稍一拱手,以表敬意,而后快步折返到了堂中。
桑祈则朝灯火通明的厅堂里看了一眼,轻叹一声,又行色匆匆地溜出闫府,偷偷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她一边对镜梳妆,换上一身正装,一边暗暗叹息,想着这才几天啊,又不得不上门主动去见晏云之了。
父亲看她看得严,这事儿她自己能做到得不多,还得找这个师兄多走动走动,想想办法。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晏云之也的确比自己聪明,找他帮忙要更放心。
所以她才编了个先前约过苏解语要一起绘制扇面的谎,说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个朋友,不好违约,今天一定要到苏府去一趟。
桑巍听着还是有些怀疑,还特地差遣人去苏府递了帖子,试探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
不负桑祈所望,苏解语回信说,确实虚席以待,今早便专门等着她了。
桑巍这才颇为感慨地放人,并派了几个侍卫,名为护送,实则监督,看着小姐别往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桑祈便在这无数双眼睛的盯梢下,热情地拉着候在门口的苏解语,有说有笑地聊着要画什么花样的话题,进了大门。
直到绕到她的院子,才松了口气,牵着她的手,感激道:“兰姬,真是多谢你。”
苏解语却是无奈地笑了笑,请她坐下,道:“可兰姬却并不知,阿祈谢的是何事?”
桑祈着急去找晏云之,顾不上坐,又自觉对她开口说这事儿有些唐突,便扯着衣角,局促道:“其实,我是想让你偷偷带我去晏府一趟。因为我在晏家结识的人只有晏云之,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前去,不得已,才想迂回而行,来麻烦你的。”
听说她要去晏府,苏解语却是没感到意外,眸光微动,温声道:“阿祈要去找少安,可是为着琰小郎一事?”
看来她也知道了,桑祈叹了口气,道:“正是,父亲不让我插手,看我看得紧,你看那些跟班……我真是无奈。”
苏解语敛了敛衣袖,宽慰她道:“桑公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卷入风波。此事,恐怕会牵扯至深……”
桑祈觉着她言下之意,似乎有想要明哲保身的味道,便担忧地蹙起了眉,咬唇问道:“那……兰姬可会帮我?”
苏解语抬眸望向她,仿若犹豫了一会儿,才淡淡一笑,道:“自然会帮。”
“太好了。”桑祈提心吊胆了半天,可算松了口气,激动地上前抱了抱她。
二人便凑近些,低声商议起等会儿的计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