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怎么回事?差人来问,你也不给个准话,我和老夫人都很担心啊。”
言昭华斟酌一番后,才对顾氏说道:
“舅母见谅,这回的事情实在有些复杂。”
顾氏着急:“复杂也得有个说法呀!柔姐儿回门,多好的事儿,你这气冲冲的回来了,凭的让咱们都担心嘛。我听府里门房说,你是拉着宁姐儿一起走的,怎的,是宁姐儿出了事情吗?我后来问了你们同桌的,说宁姐儿吃了你夹的菜,就神色慌张的出去了……如今,侯府里有这样戒备,莫不是……”
言昭华看着顾氏,觉得其实就算她不说,柳氏和顾氏心里也都有数,她们都已经想到了和宁姐儿有关,当即深吸一口气,也不在隐瞒,说道:
“舅母和外祖母估量的没错,正是宁姐儿出了岔子,她……她怀孕了。”
顾氏手里正捧着茶要喝,听言昭华毫不遮掩的说了出来,手微微一抖,幸好稳住了,看着言昭华坚定的黑亮瞳眸,顾氏心中又是一暖,原以为这孩子会说些话搪塞,没想到对自己这样坦诚,放下杯子,顾氏小声问道:
“我和你外祖母也有些猜测的,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这样冲动,柔姐儿与你关系最好,若不是极其重大的事情,你绝不会在她回门之日离开,我便瞧瞧的问过元姐儿,才知道宁姐儿这段日子有些不寻常,也是我们疏忽,才让她犯下了这种错。”
言昭华听顾氏的话,越发觉得言修的判断是对的,顾氏和柳氏都是经历过的人,只要仔细盘查一番,大抵也能想到一些事情的可能性,所以这个时候,隐瞒绝不是最好的做法,言家没有女主人,她虽是嫡长女,可还没有出阁,这种事情不好过问太多,所以柳氏和顾氏作为舅家的女性长辈,多多少少都能帮着处理些。
叹了口气,言昭华接着说道:“如何能是舅母和外祖母的疏忽,我是姐姐,该时刻盯着她才是,但我也想不到她会做出这等出格之事。”
顾氏抚了抚言昭华低垂的头,怜爱道:“这也怪不到你,你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呀!可问出来是哪家的祸根子吗?”
平白占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可不就是祸根子嘛,顾氏觉得自己这个形容词用的一点错都没有。
“问出来了。是……威武候府世子,谭孝之。”
顾氏一惊:“竟然是他?看着挺正经的个人,怎么……哎哟,我的天,前阵子还听说威武侯夫人到处撒网找儿媳妇,原我们都觉得,她是想给她那个出息的儿子找一门如意亲事,可没想到,她那儿子竟是这般浪荡,真是人不可貌相,亏得当年你……”
顾氏没说下去,怕是担心言昭华介意,当初威武侯夫人耿氏想找言昭华做儿媳,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如今却没想到,言昭华没上当,言昭宁却上了个大当。
“国公回去之后,老夫人就喊我过去交代一番,让我一定亲自过来瞧瞧,幸好我来了,我这么还听说,国公爷颠倒是非,这个时候还想着给宁姐儿说媒,他是怎么说的,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来听听,我回去好传给老夫人知道,只怕又是那龚姨娘鼓动的了,怪不得前儿一直在老夫人面前打听谭家的事情,原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就国公给她蒙蔽了,却不知道,她可真是个祸害。”
顾氏对龚姨娘本就瞧不上眼,觉得一个妾侍搔首弄姿勾住了男人,在府里作威作福,连主母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国公宠的厉害,老夫人不想多事,也是彻底死了心,便由着国公去闹腾了,没想到,年轻时的躲懒,放了她一条生路,如今却成了一条祸害了。
言昭华本就想让顾氏和柳氏出出主意,当即不敢隐瞒,将谢国章和龚姨娘来对言修说的话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氏,顾氏听了之后,更为光火,拍着桌子大骂龚氏狼心狗肺,国公糊涂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