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把你梦到的场景再复述一遍。"陆凡用极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紧紧抱着我。
我被他身体的寒气冻得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梦境又事无巨细的说一遍给他听,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嗯"的声音,我才确定他还在我身边听着。
"可能从进石雾山来到现在。都是圈套。"陆凡沉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你从现在这里下山辗转回家最多也要耗时一天多时间,所以......"
所以。
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信号不通上下困难的石雾山上,就是想割断我立马赶回老家的可能么。
"我是见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了,是吗?"分明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为何却把自己伤得不轻。
像被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快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无声的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亡么?
梦境里他们丧命于一场蓄意为之的车祸,他们只要选择在我来石雾山后动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要避开我再害我家人。
"可是为什么啊陆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活了二十三年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在这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这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走进别人设好的层层机关里,费时费力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单单因为我的纯阴命?
沉默数秒,四周悄然无声,陆凡才淡淡开口,又有隐忍:"不是,不只是这样。"
我苦笑:"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原因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所以他们是必须要我死对吗?以某种特殊的手段。"私妖见技。
"是。"
陆凡对我的问题向来不避,可次次都让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绝望的困境里明白过来,有些肩膀上会莫名背负的担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还是摆脱不得。
"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快让事情发生,静观其变,迅速解决这里。我马上带你回去,会阻止一切发生的,你信我。"
"好。"我疲倦的点点头,没就这话题再说下去的打算。
与其说信不信陆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过了平凡二十三年后人生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被陆凡重新抱起来,这次他叫我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只闭上眼睛千万别睡着,再过去不远就要到目的地,石雾山的山中心处,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滚哥之前提过,特地来石雾山埋这鬼胎。一来是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重,道路险,能上山却见不到几个下山,登过石雾山的人都立誓不来第二次。要是有人要来取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没这必要。
二来这石雾山的山腰中心里,是封埋鬼胎最佳地点。鬼胎怨气极重,久炼不死,只有封在石雾山的拦腰壁馆里,才能在日积月累下消它的怨气。
不然随时被人从棺口里取出这鬼胎再培养起怨气,最后害的又只会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终还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脸颊上,颈窝边,甚至耳朵里,时不时还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声,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觉。
我却麻木的半点提不起挣扎的力气,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