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侧过脸来看怀里的她,她瘦了,越发显得眼大脸小,下巴尖。她细瘦的香肩,她轻轻合着的粉润的嘴唇,都说不出的柔美。只是这样抱着她微微有些硌,他不由的有些心疼她,伸手摩挲着她的侧脸。
她动了动蝶翼般的长睫,睁开了眼。“怎么醒得这样早?”她又向他身上偎了偎,长发铺在他的胸口,如锦缎一般细软。
“怕这样的时光太少。”他想多看看她,一直这样看着她,抱着她。直到他们都一头白发,也不松开手臂。
“不累吗?太医说你刚刚大病过一场,要好好歇着。”她何尝不怕呢?就这样贴着他,心里好踏实。他们经历了太多波折,她很怕这不过是眨眼的幸福,再睁开眼,这样的温暖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眼前晃过他躺在帐篷里苍白如纸的脸,现在想想还是会怕。
“不累,阡婳。”他这一声唤得很轻,带着宠溺,带着爱惜。
“嗯?”她抬起头,枕到了枕头上,对上他专注的眼眸。
“当初为什么不留片语就离开了?”他的语气是温润的,像是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蜜语。
“皇祖母不是下旨给你选了正妻吗,我不想让你为难。”她的离开不仅仅是对他的成全和体谅,更是对少陵的忌惮。他容不下莫葛,她不敢拿莫葛来赌,可她不想云扬知道她有多恨穆少陵,这些他不能为她分担的,都会成为他的痛。
他有些不悦地撑起身,皱眉看着她:“你这是把我让给别人。”他深知她的体谅,他的确没有办法忤逆皇祖母的懿旨,他不怕背上不孝的骂名,可这是皇祖母的遗愿,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最后的愿望。可是听她这样说着,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我……”阡婳想着,她确实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可他的表情怎么这么怪呢?生气?不全然,好像还有几分忍耐的紧的样子,他是想笑吗?
“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啊!你要补偿我。”还不等她开口,他已经翻身压上了她,手不安分地抚上她的酥柔,“你……”他刚刚的表情,她现在全明白了。
不知是他不安分的手太过灼热,还是被他眼中熊熊的**所感染,她的脸颊又不争气地热了起来。
“你不是有卫涟萱吗?我那晚在房顶上,看着香艳着呢。”她有些喘,说这话有些断断续续的,说完,她才发觉这话说的多有醋意。
他听得又气又喜,“那天晚上明明是她强吻我的,等我反应过来推她,她死抓着我的衣袍不松手。”他说着就加大的手掌的虐意,阡婳一手扯着被单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就连卫涟萱怀的孩子,他一点记忆都没有,那晚她灌了他很多酒,等他醒过来,她就裸着身子躺在了他旁边。她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可卫涟萱也不至于红杏出墙报复他。当初要不是她攥着阡婳的身世,他才不会多看她一眼。可这都怪他吗?她就没有错?
她终于肯为他吃醋了,可这醋吃得让他着实冤枉。他这辈子,真是败在她手里了。
他不再多言,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不快。比昨夜不知狂猛了多少的欢爱,她甚至伸着细白的手挡在他的胸口,颤声哀喃。他反手扣住了她的细手,每次十指相扣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她指间薄薄的茧,她这双柔弱纤白的手,是常握兵器才会这样吧。忆起在江州战场上,她骑在马上持枪上的样子,如梅凌寒而立。他又里心疼又恨,她不肯和他回来,不肯听他解释,他们就这样分隔了两年,若不是因为莫葛,她不知还要多久才肯回来。
他坏笑着在她的耳边揶揄,“不必担心我,我还可以。”
“你……”她喘红了脸,愤愤地从唇间挤出这一个字来。
“一会莫葛来了怎么办,天都快亮了。”阡婳大喘着气,一手摸索着床边的衣服,要起身。
他笑着握住她伸出的手臂,“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我已经对丫鬟们吩咐过了,要她们好好照看着,不要来打扰我们。”
她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真是……如此这般,等阡婳人再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云扬已经穿洗好了,坐在床边看着她,嘴角含笑。见她睁开眼,放大了笑意“夫人醒了?”
她睡到现在还有些乏呢,只是没好说出口,她侧过脸,找自己的衣裳,云扬起身从她手中拿过来,“还是我来服侍夫人吧。”
他拿的可是她的贴身衣物,想起今早的种种,她自是不愿意他来,伸手去抢,他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她挣着坐起来抢,起得太急,一片春光露在了被外面,她反应过来,干脆又躺了回去,他不给,她还不起了呢,反正都这时候了,她豁出去了。
谁知他看着她笑出了声,“不就帮你穿个衣裳吗?我又不是没看过。”她不起,他还不走了,就站在床边,唇角笑意不减。
“娘亲,爹爹。”莫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爹爹和娘亲怎么还不起?太阳都晒屁股了。”他一边用小手拍着门,一边皱着眉头转过头问幽蓝。
“世子,这个……”她对着这样一个天真稚嫩的孩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是为了王才呆在莫阡婳身边的吗?怎么现在倒好像帮起魏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