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她莞尔一笑,带着浅浅的羞涩,眼睛看着下面,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淡淡的黑晕。她又调皮的抬眼,朝他挑挑眉:
“有本事你来缝啊!”
她这副模样,让他忆起小时候的她,就是这个样子,调皮中还带着倔强。他们好像很久没这样说笑了。
她显然没有饶他的意思,继续道:“等这个缝好了,还准备在两边各绣一个寿字。还请你也代劳了。”
让他缝这种东西,还不如让他站在外面吹冷风,他可做不来。他剑眉一皱,站起身来。搂住她的细腰和美腿,打横抱起。她见他眼中化不开的温柔,她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她也动情的回应他,这样冬日的长夜不再漫漫。
早晨醒来,她有些疲倦,翻了个身,门口的丫鬟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轻声说:“侧王妃,早饭的时辰到了。”
她只好起来梳洗,打扮好了,她缓布走到桌前坐下,他看出了她的疲倦。放下刚拿起的筷子:“把王妃守门的侍女叫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隐隐的怒气。
“以后王妃没有醒,不许叫醒她,等醒了把饭菜端到房里。”
“奴婢记下了,奴婢只是听怜星姐姐说王爷等久了,才叫醒侧王妃的。”
他和下人较什么劲啊,她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她刚要开口,他又重重的说:“把侧字给我去了,听着别扭。”
那侍女怯怯的跪着,向来亲和的他突然生起气来,王府的人反而更怕他。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了些,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
他这般维护她,她怎么能扫他面子,也就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如此这般,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拿针线穿来穿去。还有每天早晨的一碗苦药,她不避着他,他也没露出不悦的神色。以后的日子,王府上上下下都称她王妃,在王府中他的话就是圣旨啊。
枕头终于做好了,两侧的寿字亦显亦隐,她还算满意的把它交给了青罗。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没有误解,没有猜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一层无形的薄纱隔在他们之间。
今日他们要一同进宫,她不得不穿正装,侧王妃的正装是暗紫色的,说是尊卑有序,不能撞色,太子妃的装是正红色,正王妃的装是枚红色。平日里习惯淡妆的她,也要对着镜子,好好饰弄一翻,丫鬟光为她梳发髻就梳了半个时辰。
云扬等得久了,就推开门看个究竟。她闻声起身,后摆很长,拖在凳子上,她只能半扭过身子。他不禁暗暗感叹:只要一个回眸,便胜却人间无数。
寿宴要云扬操办,她恐怕一天都要站着了。花盆底比平常高了一半,走起路来很不舒服。还好她天生双足小于常人,又在小小年纪亡了国,没有裹脚,不然有她受得了。
安宁宫几乎没有了落脚的地方,到不是人有多少,屋内只有皇后,几位皇妃和三位王妃,其它来宾都在前院。
皇太后是先皇帝的第二任皇后,也就是当年的撷瑞皇后,已近花甲之年的她,透过深深浅浅的纹络,依然看得出她当年必定风姿卓越。她一袭金色的短袍在身,坐在床上。
太子妃呈上来的是一柄玉如意,说是娘家罕见的汉白玉所制。溪王妃奉上的是一把金箔扇,仿佛开屏的雀羽,似乎还在随着煽动变换色彩,说是它握在手里不生热,可见是花了心思。皇太后欣慰的笑笑,示意翠浓姑姑收起来。
该是阡婳献寿礼的时候了,她给青罗递了个眼色,青罗把绣好的枕头递过来。阡婳福身向前,双手捧着枕头,低下头。虽然她低着头,依然感受得到身后太子妃轻蔑的目光。
“可是出自你之手?”撷瑞太后问。
“是。”
“这味道很清淡,好像还有些许药的味道。”
“枕头中是几位安神的草药,用茉莉熏过之后,草药的味道就不那么浓重了。”
撷锐太后伸出手,拉她起来。她确实总是睡不好,太医说长期服药对身体不好,药喝喝停停的一直没有什么好转。
“你倒是有心。”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母后,儿臣来晚了。”皇帝一边笑着,一边走进来。
“儿臣突然有些国事处理,母后莫怪啊。”说着,坐在离撷瑞太后最近的椅子上,众人一同福礼。
“免礼。”
众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阡婳起身到溪王妃身旁坐下,那里离门口最近。
“哀家不打紧,皇上国事为重。”
她在安宁宫呆着总觉得闷,就走出门透透气。云扬从不远处走过来,见她出来,布子更大了些。她许是坐久了,下台阶时,脚下一滑,身子不由的向后仰,她做好准备迎接疼痛的瞬间,坠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大睁着眼,是云扬。
“小心。”
他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腾出腰间的一只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旁边忙着准备寿宴的宫女,见状掩着嘴笑,目光不断往这边瞟。
她冲他眨眨眼,示意他让她起身。他好像没懂的样子,一动不动。她一只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小声说:“都看着呢!”
他似乎才后知后觉的扶她起身,她虚推他一把,真拿他没办法。两人这样走在前院,少陵从斜前方走过来。
“五弟筹办寿宴,还这般清闲。”口气中带着几分嘲弄。
她想起他刚才往安宁殿去,好像有什么事,她微仰起头,说:“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不要耽误了才好。”
他刚才是想去看看外祖母的,她素来疼爱他,他忙里忙外的,都没顾上和她打个招呼。他点点头,要转身,她见他衣服皱了,就轻轻用手铺了铺。
少陵一股火气上来,原本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冷着一张脸,有些吓人。
“五弟,不用这么看着弟妹吧,虽然说是送来的,但也跑不了。”
“这好像不是二哥该管的事吧,道是该提醒你一句,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重来的。”少陵没有显出多大的怒气,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告诫的意味。
她怎么不知他们的言外之意呢,云扬要招待百官,斟酌菜色,还要清点寿礼和花销,哪有时间在这耗着。
“快去吧!”她催促他。
云扬不再理会少陵,朝安宁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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