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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木棺材,灵堂简单但很庄严,哀乐三日不绝,院子里一日摆放两次流水席,葬礼过程不算奢侈,但该有的也都有了,不比别人家差啥。
我们一连在李浩家呆了三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身体疲惫至极,但磕磕绊绊,三天时间也咬牙挺过来了!
今天出殡。
灵车,送葬车都是雇的,因为这事儿沾点丧气,不好找朋友帮忙。
“向南,得赶紧走了,这下葬不好见中午太阳,咱抓紧时间往墓地走吧!”阴阳先生火急火燎的冲我说道。
“行,那就走吧!!”我洗了把脸,点头应了一声。
“但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
“那你说呗!”
“一会抬棺谁抬?!”
“我跟我朋友抬就行!”我想了一下,随口说道。
“红包准备多少啊?一个人咋地不得一千呐?”阴阳先生再次问道。
“不用扯这个,葬礼的钱我们负担,拿出去,就等于又给我们自己了!不费那劲!”我摆手拒绝。
“好,那么问题来了!”
“擦有话一次性说完!”
“灵头旛都是长子抗,但李先生的孩子“没在家”,一会如何是好?”阴阳先生是个大学漏子,总爱白话之中带两句文言文,以彰显他的渊博学识。
“我抗!”我想了一下,快速回答。
“此举颇为孟浪,你跟人家也没亲属关系,你披麻戴孝,抗这玩应干啥,多丧气啊!”阴阳先生劝了一句。
“要不,我给你加点钱,你抗呗?”我斜眼问道。
“我岁数是不是大了点?”你别说,阴阳先生还真有点心动,揉搓着满是褶子的老脸,恬不知耻的问了我一句。
“操!”
我狂汗,摆手回了一句:“就我抗了,你别墨迹了!!”
“那你收拾收拾,咱走吧!”
阴阳先生嘱咐了一句,扭头开始张罗着喊道:“鼓乐班子,收拾东西上车,抬棺的都给摇上系上孝带子,亲朋好友,别再原地围着,给门口让出来,放炮的十步留一个,崩一崩路上的孤魂野鬼!”
院内的人开始有秩序的退出,我在屋里开始换孝服,孝服分两种,一种是简单的,腰间缠个白布就行,这都是,不是直系亲属的活,比如女婿,侄子,外甥等人才穿,而我是站在李浩的角度,穿的孝服,那肯定是重孝,身上披着白色麻布,脑袋带着那种带尖的大帽子,扛着用纸条浆糊做的灵头旛,离远了一瞅就跟白无常似的。
“孩子,咱不差这一个程序,你爸还在呢,你扛着个不好!”李浩母亲劝了一句。
“没事儿,啥都干了,不差这一哆嗦了,李浩还在里面,咱就别让他留着遗憾出来了!!走吧,阿姨!”我胡乱的捋了捋头发,把小白帽戴上,随后沉默一下,冲着李浩母亲说道:“阿姨,一会哭两声吧!”
“嗯!”李浩母亲一愣,帮我整理着衣衫,点头回应道
“蓬!”
二踢脚在空中扎向!
“嗡!!”
同一时间哀乐奏响,车队开始缓慢行驶,我扛着灵头旛走在最前面,老仙等人脸色憋的通红,抬起棺材,也上了卡车。
“呵呵,也不知道我死了,他能不能这样!!”一瘸一拐看着热闹的老向,酸溜溜的说了一句。
出殡队伍启程,李浩家的亲戚们哭的挺悲恸,刚开始可能有点假,但随着哀乐气氛的感染,和看着走在我身边,身材佝偻,不时用袖口擦着浑浊泪水的李浩母亲,感情迸发,哭的似乎不时那么假了。
因为李浩母亲提了一嘴,希望李叔能全尸下葬,所以就没进正规墓地,而是在城南的庄稼地,买了一块小地,正常下葬。
当一锹一锹的黑土,将鲜红的棺材掩埋之时,李叔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将在这里沉睡,腐朽,随后与湿润的泥土融为一体
我一直想迫使自己融入悲伤的情绪,努力挤下来两滴眼泪,但奈何酝酿了半天,心口发堵,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替李浩磕了几个头,这葬礼就算结束了,疲惫了三天的我们,也算功德圆满了。
身为被人唾弃的混子,我他妈也算干了一件善事儿,心里还挺满足,就跟妓.女无意中听到别人说,你真JB青春,一样开心,那怕这话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