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倾:“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而且二少爷你的伤口不能再沾水了。”
“身上太脏,我受不了。”霍言戈理所当然道。
白念倾没办法,只好起身:“那我去烧点水,然后你用毛巾擦擦?”
他点头:“好。”
不多时,白念倾端着木盆进来,拧了毛巾:“二少爷,需要我帮忙吗?”
她以为他会拒绝,可是他却点头:“嗯。”
白念倾:“……”
还好,他又补充了一句:“前面我自己来,你帮我擦背就好了。”
白念倾松了口气,等霍言戈侧身躺好,她这才拿着毛巾轻轻给他擦身子。
每动一下,她就觉得自己心头多了一块棉棉软软的东西,等他给他擦完后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那样的情绪塞满了。
所以,霍言戈转过身来,就看到白念倾凝视着他,眸底带着几分清润的水光。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盈盈秋水。
她却因为他眸底的探究一下子惊醒,将毛巾往他手里一放,就急匆匆逃了。
霍言戈接过去,也没再多想,于是,开始给自己擦身子。
总算是艰难又勉强地把自己洗了一遍,他觉得头发有些不舒服,于是又喊:“白念倾!”
她连忙过来,速度很快,只花了一秒。
“我要洗头。”霍言戈道。
白念倾点头:“那我再烧点水。”
可是,洗头就没这么方便了。
水打了过来,白念倾没有木勺什么的,只能用碗舀水,让霍言戈躺在炕边,她用木盆接着给他冲头。
他仰着身子,她离他很近,再加上他的衬衣被她洗了还没干,所以,他上半身赤着,脖颈还在她的腿上,她觉得自己又着了火。
特别是,他闭着眼睛,借着天边落日的余光,她看到他的睫毛很长,五官精致漂亮,唇.瓣微微有些干,却不掩漂亮的唇形和微微上扬的好看弧度。
她突然想起,昨夜她给他人工呼吸时候的触感,顿时,整个人一阵眩晕。
这时,他却淡淡地道:“你淋在我脸上了。”
……
好容易洗完,她帮他擦干,又扶他靠在后面的墙上。
他问:“家里有灯吗?”
她摇头。
所以,他这是在过日出而作,日落而居的生活?
霍言戈无奈,低头看自己的腿,更加绝望。这伤似乎伤到了筋骨,估计没几个月好不了……
只是,当他这么坐起来,这才看清,白念倾一直光着脚。
她的脚底都是泥,黑乎乎的,看得他头疼。
他忍不住开口:“你还有事情要忙吗?”
她摇头。
“把脚洗了,洗了就别下地了,躺上来。”他实在受不了她光脚脏兮兮的样子。
可是白念倾理解的重点是,他让她‘躺上来’。
这里就只有一间炕,他们今晚……
顿时,她整个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而霍言戈是个执着的,洁癖犯了什么都挡不住。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白念倾的脚上,有如实质。
渐渐地,白念倾看到,他的脸上也染上了几分嫌弃。
于是,她只好磨磨蹭蹭去打了水,将自己那只单着的凉鞋找到放在床边,先洗了一次脚,单脚跳着倒了水,又打了一盆,再次洗了干净。
霍言戈觉得心头舒服了,他正要收回目光,就看到白念倾抬脚时候,脚底似乎有什么。
他蹙眉:“把脚伸过来。”
她以为他要检查她有没有洗干净,于是真乖乖伸了过去。
霍言戈往白念倾的脚底一看,顿时,瞳孔缩紧。
只见原本白皙的小脚上,都是伤痕,有的地方裂开了,有的破皮中,还有些发肿。
所以,她白天这么久,就是一直这样光着脚到处跑的?她不疼么?
“我真的洗干净了……”她弱弱地道。
下一秒,白念倾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握住,男人的手掌很宽大温暖,很轻易地包裹住她的整个脚踝,温度顺着他们相触的地方,传到脊柱,直逼大脑。
她的心一颤,声音都变了调:“二少爷?”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