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仁坊位于皇城的东南角,与皇城的太庙几乎是紧挨着,而且斜对角就是长安城大名鼎鼎的东市,再加上周围住的全都是长安城的富贵人家,所以崇仁坊这里平时也十分的热闹,特别是前几年长安城开放了商禁,使得商业不再局限于东市两商,结果靠近东市的崇仁坊也开设了许多的商家酒楼,俨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东市。
不过在崇仁坊靠近太庙一侧的一里之内,却是严禁有任何的商家进入,因为太庙**奉着皇家的历代先祖,严禁任何人打扰,而商家酒楼最是吵闹不过,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规定。
值得一提的是,崇仁坊靠近太庙的一侧还有一座重要的建筑,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孔庙,另外国子监也在这里,国子监可以说是大唐的最高学府,平时监生们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学习,因此这也是禁止商家进入的原因之一。
今天一大早,一辆马车沿着皇城南侧的的道路快速而行,很快穿过崇仁坊的坊门,来到靠近国子监的一条街道上,因为这条街西侧就是国子监,所以这里条因此而得名,就叫学子街,而在学子街的东侧,大部分都是一些安静的住宅,主要是国子监的监生住宿的地方,另外有一些监中的先生也将家安置在这里。
马车就停在学子街的街角,靠近里这里有一处正在修建中的宅院,说是宅院也有些不太准确,因为这座修建中的建筑并没有院子,只是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巨大的建筑,而且更加奇特的是,这座建筑并不像普通建筑那样用木头搭建而成,而是完全使用砖瓦建筑。
虽然在春秋战国时期,中原就已经出现了长方形的建筑用砖,比如最早的赵武灵王建造的赵长城,就是使用这种烧制出来的砖建造的,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这才将各国的长城连接起来,形成最早的秦长城。
不过建筑用砖虽然出现的很早,但是因为砖的造价并不低,一般人也根本用不起,再加上中原的建筑一向喜欢使用木材,所以在唐朝这个时期,青砖在房屋的建造中使用的并不是很多,顶多也就是富贵人家喜欢用青砖垒墙,另外还有房屋的地基和下层,会使用一些青砖,主体建筑依然以木制为主。
“崔公说的就是这里?”马车之中,郑仲看着不远处那座正在建筑中的全砖建筑,脸上也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问道。
“不错,就是这里,之前这里是一座废弃的宅院,然后李休让人将这里拆了重建,本来我以为他是想在这里建造一座别院之类的,不过现在看来并不像,毕竟哪有人将住的地方建造成这个样子,另外李休的表现也颇为奇怪。”坐在马车里的崔干这时也面带疑惑的开口道。
“李休都做了什么?”崔干的话音刚落,只见同样坐在崔干对面的另一个中年人也好奇的开口追问道,这个中年人正是出身于清河崔氏的崔复安。
几天前崔干将世家的人召集起来,商议如何应对李休故意放出消息,从而打击他们世家声望的事,后来虽然商议出一个办法,但是崔干却又讲出一件关于李休的事,只不过很多人对此并不重视,反而是郑仲和崔复安更相信崔干,所以才相约在今天一起来看一看。
“之前印书局被大火烧毁,陛下命李休重建印书局,甚至连葬礼的事都不让他再管了,由此可知陛下对印书局的重视,可是这段时间李休除了去印书局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竟然都呆在这里,亲自指挥人建造这座奇怪的建筑,所以我才觉得这座建筑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才会让李休如此的重视。”崔干当下开口解释道。
“印书局是陛下打击我们世家的一件利器,也难怪陛下会让李休将所有精力都放在重建印书局上,不过他竟然分心来建造这么一座奇怪的建筑,难道说这座建筑与印书局有关?”郑仲听到崔干的话也不由得开口猜测道。
之前因为刺杀李休的事,郑仲和崔干也发生了一些矛盾,不过现在他们现在都面临着同样的威胁,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只能相互扶持,这也就是崔干经历的风浪多了,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否则一般人还真没有这样的肚量。
“该不会李休是想将这里做为印书局的制所吧?”正在这时,只见崔复安开口猜测道,他的能力虽然比不上郑仲,但是却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愿意听别人的意见,比如他就觉得崔干最值得信任,而且为人精明,所以他一直也跟随在崔干身边。
“不对,新的印书局已经选好了地方,而且还是在皇城之内,毕竟上次已经失了一次火,所以印书局只会更防守的更加严密,在皇城里也会更安全,如果放在这里,恐怕光是安全问题就足以让李休他们头疼的了。”崔干这时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
“崔公说的不错,这里不会是印书局,不过能让李休在这里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肯定也极其的重要,看样子咱们要发动力量多方打探一下了。”郑仲这时也赞同崔干的分析。
“想要打探这里恐怕也十分困难,之前我也想要打听,但是连这里的工匠也都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甚至连宫里的人也都不知情,看样子除了李休和陛下等少数几人外,其它人根本不知道这里的真正目的。”崔干这时叹了口气道,如果能轻易的打听到这里的消息,恐怕他也不会特意告诉郑仲他们这些人了。
“咦,崔公快看,那里好像是李休的马车!”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崔复安指着车窗外低声叫道,这让崔干与郑仲也都闻声看去,结果看到远处的一个路口处拐来一辆马车,随后这辆车子在那座正在修建中的建筑前停下,然后李休从马车上下来,不过让崔干他们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