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已经彻底的解除了宵禁,晚上城门也可以进出,只不过盘查的比白天要严格一些,明德门有三个门洞,平时两侧的小门洞都是打开的,不过晚上进出的人比较少,而且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所以一般只开一个小门洞,进出的人都从这里经过。
不过今天李休的马车来到明德门时,却发现门洞这里已经被堵上了,而且还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声,他的马车也过不去,于是就派人前去查看,结果很快打听消息的人就前来禀报道:“启禀老爷,城门前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应该是军队,但却没有穿号服,而且他们押送着许多的东西,光是马车就有几十辆,守门的将士似乎不让他们进,结果双方就吵了起来。”
派去打听消息的是李休身边的侍卫,也是当年娘子军中的老人,一双眼睛毒的很,哪怕对方没有穿士卒的号服,他也能从一些细节中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不过这也让李休颇为好奇的自语道:“一队便服的士卒,怎么会在这么晚进长安?”
马车一时间出不了城,李休心中也十分的好奇,最后索性下了马车,挤过前面的人群来到城门洞里,结果只见前面守门的士卒将城门紧紧的堵住,他们前面由是一群高矮各异的壮汉,虽然他们没有穿号服,但身上流露出的那种铁血之气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现在这些人一个个涨红着脸,与守门的士卒大声叫嚷着想要进去,守门士卒自然也不示弱,不过双方吵归吵,但却没有人敢动手,毕竟大唐的军法可不是吃素的。
看到这种情况,李休也不由得眉头一皱,毕竟不管对方有什么事情,但是堵在城门口却是不应该,毕竟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准备进出城门,现在全都被堵在这里了。
想到上面这些,李休正准备出面让吵架的双方先让开,然后再询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就在这时,忽然只见那些便衣士卒的背后挤出一个年轻人,看到这种情况也当即皱眉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和守门的兄弟吵起来了?”
这个年轻人明显是和那些便衣士卒一伙的,而且身份也极高,那些本来一脸嚣张的便衣士卒看到他时,也都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有一个高个士卒上前一步回答道:“参军,不是我们要和他们吵,而是这帮守门的不让我们进城,您说咱们这些人在辽东拼死拼活的,来到长安却连城门都进不去,兄弟们自然受不了这种气!”
“行了,你们退下吧,这件事由我来处理!”青年人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手下,毕竟他可知道自己手下的这帮人全都是兵油子,平时没事还会找事,更别说守门的将士不让他们进了,刚才没打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看到这个青年人时,后面的李休也不由得一愣,随即就走上前开口笑道:“裴参军,你们不是去辽东了吗,什么时候回的长安?”
这个青年人正是苏定方的学生裴行俭,上次苏定方走的时候,还带他一起到李休府上告别,只不过让李休也感到奇怪的是,裴行俭现在应该在辽东帮着苏定方整军才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长安来?
“驸马!”裴行俭看到李休时也是大吃一惊,当即躬身行礼道,守门的将士听到李休的身份也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守门的将领多次看到过李休的马车经过这里,因此也认识他,看到他也急忙和裴行俭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咱们还是先让开,让城门恢复通畅,毕竟这么多人堵在城门也不方便!”李休看到两边都是熟人,当下也笑着开口道。
听到李休的话,裴行俭和守城的将领都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立刻就吩咐人让开,这让堵在城门的人群也终于慢慢的散去,李休这时则将他们两人拉到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与原因,不过裴行俭刚才在后面,所以对城门这边的情况也并不是很清楚,幸好还有守将,于是他就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其实事情的原来很简单,裴行俭他们一行人带着许多的东西要进城,但是守门的将士也不是瞎子,一眼就看出他们这些人身形剽悍,身上都带着股百战之兵的杀气,本来晚上就查的严,所以守门的将士自然不敢轻易的放他们进去,而是提出要搜查,毕竟他们不但人多,而且还带着不少的东西。
不过裴行俭带来的人都是苏定方手下的老兵,一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平时也是桀骜不驯,哪怕是在长安城,也很难收敛自己的脾气,这才发生了刚才争吵的事。
“宋将军,这位是派往辽东的苏定方、苏将军手下的裴行俭参军,之前还参与了平定党项人的叛乱,所以绝对没有问题,这点我可以保证!”李休听完事情的经过后,当下也决定替裴行俭他们担保道。
守卫明德门的将领姓宋,以前也是天策府出身的将领,别看他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其实却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毕竟明德门是长安城的正门,能够守卫这里的人不但能力要出众,最重要的还是保证忠心,而这两点宋将领都占了。
“原来你们是马踏吉利王帐的苏将军部下,而且又有驸马为你们担保,我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宋将军听到李休的话,当下也不由得对裴行俭笑道,随后又卖了李休一个面子,反正有李休担保,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他头上,所以他自然乐得卖这个人情。
听到宋将军的话,裴行俭也十分识趣的向对方道谢,然后这才指挥着手下人进城,他这次带来的人还不少,看起来足有上百人护卫,另外还有二三十辆大车,本来李休还在猜测车上装的是什么?
不过当最后几辆大车进城时,李休看到车上的东西却不由得一愣,随后目光诡异的看了裴行俭一眼,结果对方年轻的脸上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