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似乎也不需要赘述,那是一场萧木终生都不愿意回忆的惨剧。
当时的萧木在暗室里,耳听着外面喧哗起来、厮杀起来、惨叫起来,可他因为吃了安眠药,身子始终不能动弹,意识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终究,一切归于平静,天地之间万籁无声,连个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了。
三天之后,萧木从暗室里爬了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七弟的尸体,青海七雄的老七用自己的身子堵住暗室的门,生怕别人会闯进去。紧接着,萧木便看到了整整一院子的尸体,除了他自己和不在家的老大乔木以外,青海七雄其他的兄弟和家人在这场恶战中全部身亡……
再接着,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讲完这段故事,萧木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并且不断地后悔、自责,说自己不该吃安眠药,否则或许可以救出这一大家子。因为乔木不在,青海七雄中实力最强的就是他了,他有责任保护兄弟和家人。
我却摇头,说对方既然有备而来,就必然调遣了最精锐的部队,你在也无济于事,无非多添一条人命。
萧木不言语了,只是捂着脑袋呜呜呜地哭着。这位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如此重大的打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在这种全家灭门的惨案面前,任何安慰都是苍白而浅薄的,所以我只能陪着萧木。
萧木到底是条硬汉,哭够了、哭累了,才和我说,他要报仇,还说这事情一定是老龙婆做的,首先要确定的是他大哥乔木是否还活着,然后再找老龙婆报仇,杀她全家。
我说好。我会帮你。
直到这个时候,萧木才想起来问问我怎么会到青海来。我说我有国家任务在身,也是来查老龙婆和钻地鼠这两个人的,咱们这两件事正好叠在一起,一起去查。
萧木说还查什么,肯定就是老龙婆做的,直接杀到西藏去,端了他们的大本营就行。
我摇头,说我之前也以为是老龙婆做的,毕竟她和你们之间确有嫌隙,想办法来搞你们也很正常。后来想想不对,她毕竟是国家的人,不是不知道你们也有官方背景,给你们使点小绊子还行,做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
萧木说不是她,还能有谁?整个华西没人有这本事了!
我说有的,钻地鼠!
萧木愣了一下,摆手说不可能,钻地鼠我了解他,真的是胆小如鼠,当年被我们兄弟欺负成啥样了,看到我们青海七雄都尿裤子了,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来?给他十八个胆子,他也不敢!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确实不敢,不代表现在就不敢。那个养黑猫的少年和穿旗袍的壮汉都死了,华西的地下世界就是他一个人独大,他曾经被你们欺负得那么惨,不怀恨在心才怪!
萧木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把牙齿咬得格格响。说如果真是那条老鼠,我要把他开膛破肚!
接着我们便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和钻地鼠或是老龙婆这样的人做对,手头没人是不可能的。青海七雄在青海扎根多年,势力当然非同小可,不过他们一大家子都被灭门。想来其他地方的据点和兄弟也都遭到了袭击。但是肯定不可能全杀了,那倒真不把这社会看在眼里了,所以萧木准备把这一部分人先集合起来。
而我,则准备直接去西藏,打探一下乔木和老龙婆的下落。
我和萧木分头行事。
临行之前,萧木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恩公,我们现在肯定不剩多少兄弟了,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从你们那边调过一些人来,对付老龙婆和钻地鼠!
我们和青海七雄虽然一开始没少打架,但是也算不打不相识,后来私交颇深。他们很清楚我们在华北的势力,也知道我们那边高手如云,还知道我们全国各地都有朋友。
青海七雄现在碰上这样大的劫难,明显就算再怎么调人也已经无力回天,当然会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而且我们之前在青海和老龙婆那一场恶战,青海七雄当时真是帮了大忙,如果我不帮忙,可真是说不过去。
可惜的是,我现在只能惭愧地看着萧木,说不好意思,我是奉国家任务而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能从其他地方调人。眼看着萧木露出失望神色,我的心里真是惭愧极了,赶紧握住萧木的手,说萧老哥你放心,就算我不能调人,也一定会帮你到底。帮你们青海七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