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姜勉初给予了认可,“好,这次算我承你一个人情,谢谢帮忙了。”
这句话显然让对面的人很满意,双方顺利沟通完毕,各自挂断了电话。
在计划书末尾签好自己的名字,姜勉初合上文件,拨通了谢南池的电话,直接开门见山,“帮我一个忙。”
***
罗念没和楼佳说实话,虽然她最应该告诉的就是她,但目前为止,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情况到底如何,所以暂且还需要缓上一阵子。
她又在做梦。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又开始来袭,但又和最初的噩梦不同。
同样是车祸死亡前的场景,但是这次,她看到了姜勉初。
一直以来,这个梦里都是没有他的。
和他有关的一切,只有那一句话,“姜勉初,我好疼。”
对于自己的情况,她查过一点资料,最有可能的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她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不断在梦里重复痛苦死亡的那个过程,精神不正常也是自然的。
只不过,她轻忽了死亡带来的影响和后遗症。
这已经不只是噩梦的问题了,那些东西,已经让她开始生病。
虽然是精神上的。
不了解的时候,无知者无畏,越了解,则越害怕。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病情似乎在加重,从楼佳的副驾驶到姜勉初的副驾驶,病情表现与程度天壤之别。
从噩梦里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线中,她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扯了下嘴角。
在梦里,她抓.住了姜勉初的手,差一点就抱到他。
那种梦中的渴望与急切还残留在精神里,让她无法自抑的蜷缩起了身子。
她觉得自己大概有些明白。
死亡前那一刻,她仍旧在想他,或者说,在不知道死亡来临时,她最深切的想法就是希望他在身边,在她恐惧绝望痛苦的时候被他抱在怀里。
这种渴望,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刻骨铭心。
死亡最痛苦绝望的那一瞬间被刻印下来,烙印一般,伴随着她一起回来,一旦被触发,觉醒的还有那种镂骨铭心的渴望与冲动。
所以,在她发病的时候,她无法自抑的想要靠近他,拥抱他。
即便事实上她早已决定远离他,也一直在努力做到。
然而,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生病了。
所以,就算明知道摆在眼前的是一颗包裹着糖衣的毒.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去吃掉。
不吃药,会难受,可是吃了毒.药,只会更难受。
抬手捂住自己酸涩的眼睛,罗念无声苦笑,她现在最需要的,恐怕是一位优秀的心理医生。
生病,需要吃药,但那颗会麻痹她的毒.药,她不要。
总之,从头到尾,他都是无辜的。
看着明显下定决心的罗念,他笑着凑近,“国王说,随便亲哪里都可以,不过我个人推荐嘴唇,要知道我吻技不错,嘴唇也很软,保证你物有所值。”
原本有些沉重犹豫的心情因为谢南池这番打趣的话轻松许多,罗念摇头,“女朋友专属的地方我可不敢动,亲脸颊就好。”
“好吧,虽然很遗憾,但是你说了算。”谢南池无奈摊手。
三十秒,很短暂的时间,罗念从来不觉得她会和姜勉初以外的男人亲近,但真的亲上陌生男性的面颊时,她才发觉,原来,不是他也可以。
只要她愿意,不是非他不可。
不止是亲吻,甚至是更多更亲密的,只要她愿意。
作为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谢南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身上失落与难过的气息。
眼角余光看到她颤动的睫毛,他心里叹了口气。
女人们,从天真纯情到长大,有时候只需要短短一瞬。
和身体没关系,当她们察觉即便没有爱也能做那些曾经以为只会和爱的人做的事情时,她们就长大了。
从女孩到女人,最大的差异不外乎如此。
所以,爱情真的是超麻烦的一件事。
在离开的罗念头上安抚似的轻轻揉了两下,他没去看她意外的眼神,招呼着旁边看了一场好戏的朋友们继续游戏。
“我就不信今晚我运气真的这么差,做不了国王!”他炒热气氛,呼朋唤友开启又一轮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