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这四个字的提醒,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就是让汪印他们不要返回京兆。
可是,为什么?
京兆巨变,朝局已经是如此模样了,叶绪只说勿回,却没有说理由。
是无法说,还是来不及说,还是没有必要说……以为他们会懂个中原因?
汪印垂下眼眸,淡淡问道:“纯妃送消息出来的时候,可还说了什么?皇上如何了?裘恩如何了?”
送急信前来的缇骑立刻禀道:“皇上仍旧在昏迷,紫宸殿内侍宫女仍在狱中,裘副首领也是,暂无性命之虞。”
这急信和先前缇骑送来的书信,相差不了多少时间,自然所知的局势也差不离。
除了叶绪这个明显的提醒警戒,其实无甚多少有用的消息。
汪印压下这急报,随即吩咐道:“封伯,劳烦你走一趟江南道观察使府了,本座要从顾祖玢口中得知京兆的局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已经动用身边武力值最高的封伯,就已经说明了此事的危急和重要。
“是,老奴这就带着缇骑前去杭州府,请主子放心。”封伯应道,脸上的慈祥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冷肃。
现在的他,不是汪府中的老仆,而是要带着缇骑前去执行任务的首领。
他已经好些年没执行过任务了,事态虽然十分紧急,但却让他意外有一种熟悉感。
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奋勇热血,似乎要沸腾起来了……
在离开之前,封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了庆伯,再三叮嘱道:“我要去杭州府一趟这小马先放在你这儿,怕弄丢了……你可要代我好好保管。”
庆伯摆了摆手,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说道:“你这么说,我可不敢代为保管了,太贵重的东西我可陪不起……”
无须打开包着小物件的绸布,庆伯也知道这是什么小东西。
这几个月以来,他这个老友总是神秘兮兮的,一有空就躲起来琢琢磨磨,仆从们都说不知道封老在忙些什么。
——庆伯却知道得十分清楚,不就是造出一匹小马给将来的小主子嘛。
原本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只是有一次,看着那不知道像马还是像驴的木头小物件,还是觉得……隐秘一点为好吧。
说不定时间久了,琢磨功夫到家了,说不定就能打磨得像马了。
反正小主子也还没有影子,不急不急。
封伯自然猜得出其心里的埋汰,也不以为意,一把将木头小马放在手中,再一次说道:“可看管好了,我去杭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