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地平线,佛母被王贤请到了已成残垣断壁的临淄城头。
佛母站在满是残肢断体的城头,透过面纱,她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佛母目光复杂的看着远处走来的王贤,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可以将对手玩弄于鼓掌的鬼才,如果青州军真想成事,此人不可或缺!
“佛母。”王贤走到佛母面前,躬身施礼,面上并无半分得色。“幸不辱使命。”
“损失如何?”佛母冷冷问道。
“死伤将士加起来,七百九十人。”王贤淡淡道。
“军师果然没有说大话,原来早就藏着暗手。”佛母看着面沉似水的王贤,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语气便很是不善道:“只是不知当初,军师为何要在城墙中埋设炸药,莫非算准了临淄城会被汉王军夺去,”顿一顿,佛母的语气变成了质问道:“还是说,军师故意让汉王军夺回临淄城,好挑起两家不死不休的矛盾?!”
别说,佛母这次还真说着了,在王贤的全盘算计中,临淄城就是反复挑拨两家矛盾,让两家不可调和的棋眼所在。王贤一夺临淄,激怒了汉王,再让汉王把临淄城夺回去,激怒了唐天德,然后二夺临淄城,形成对汉王的战略优势!
但王贤绝对不会承认,他摇头叹气道:“佛母此言差矣,凡战者未虑胜先虑败,学生顾虑到临淄城是汉王必夺之地,为防一旦有闪失,还可补救,才会留了一手。”他坦诚的看着佛母道:“如有可能,学生是万万不想走这一步的。”
说着,王贤伸手一指四下破破烂烂的城垣道:“如今,临淄城虽然夺下,但短时间内已经不能恢复城防了,这逼得我军只有速速挺进一途,不能留下来等候法王的大军,这局面谁也不愿看到。”
“我觉得你愿意……”佛母被王贤说的晕头转向,只能冷笑一声道:“军师最大的本事,就是把所有人都弄的一头雾水,只能听你这个明白人的!”
“佛母,此言诛心了。”王贤无奈的叹了口气:“合着在您眼里,我怎么做都是错,既然如此,学生还是退位让贤,接下来怎么做,全凭佛母吩咐。”
“你!”佛母被王贤以退为进,堵得无话可说,气的她一跺脚,罕见流露出小儿女态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办,还用受你的闲气?!”
佛母身后的白衣侍女闻言暗暗咋舌,她跟了佛母一年,还从没见佛母这样对人说过话呢。
王贤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军情紧急,学生先行告退了。”
佛母也自觉失态,幸亏戴着面纱,没有被看到她脸红的样子。佛母下意识的点点头,王贤转过身去,刚走出两步,却听身后佛母把他叫住道:“你给我站住。”
王贤只好站住脚,回头道:“佛母还有何吩咐?”
“赌约的事,你要提什么要求?”佛母轻声道。
“呵呵,我差点儿忘了……”王贤笑眯眯的打量着佛母。
佛母被看的浑身发毛,紧咬着下唇道:“咱们可有言在先,不能提非分的要求。”
“那是当然……”王贤慢吞吞说道:“我的要求嘛,这个嘛,那个嘛……”
佛母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见他支支吾吾不肯明说,刚要发作,却见王贤狡黠一笑道:“暂时没想好,等什么时候想好了,再跟佛母说吧。”
“不行!过时不候!”佛母断然道。
“学生记得,咱们的赌约可没规定时限,”王贤两手一摊道:“当然佛母要是抵赖,学生也没办法。”
“谁说要抵赖了!”佛母气的面纱直晃,嗔怒道:“快滚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遵命。”王贤无奈的摇摇头,那神情好似在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气的佛母险些拔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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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贤下来城楼,唐封便怪笑着凑过来,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挑起了大拇指。
“佩服!实在是佩服!”唐封朝身后的佛母努努嘴,对王贤挤眉弄眼道:“军师不止在战场上用兵如神,这对付女人的本事也是神鬼莫测啊!”
“大公子何出此言?”王贤微微皱眉道。
“何出此言?军师,你刚才把我姐撩拨的似嗔似怒,却又对你欲罢不能!”唐封色眯眯笑着,捏尖了嗓子模仿女人声音道:“‘快滚吧,不要让我等太久!’这不是小娘子思春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