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枪说话。”高四海冷笑了两声,“等老鼠出来吧。”
于是都不再说话,堂屋里一片漆黑静谧,只有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放射出的一点微弱光亮能够隐隐照亮地面的面包屑。
两人分别坐在堂屋里的两个角落里,隔了大约十米远,也谈不上是安全距离。
高四海把引爆器交到左手,右手攥紧飞刀的刀柄,看上去坐姿有些过份端正,整个人绷得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似乎并不是在预备着老鼠出现然后出刀,而是在时刻提防着坐在旁边的杨小宝。
然而杨小宝并没有半点紧张的情绪,照旧是翘着二朗腿,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他并不把高四海右手里的那把飞刀放在眼里,比较麻烦还是高四海左手里的那个反式引爆器。在这种稍有不慎就要同归于尽的险恶局面下,让对方手里多把刀自己反而可以更加安全些——马蜂只有感觉危险的时候才会不惜拼了一死去蜇人。
杨小宝和高四海屏息静气地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黑暗之中终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活物从破烂的墙洞爬出,顺着墙根儿快速急跑,看上去就是一只老鼠。
堂屋里黑得很,杂物家具又多,两个人都瞧不真切,只能看到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冒出两点荧荧绿光,发出吱吱的尖叫。
高四海右手一扬,一道白色的寒光划破黑暗,快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几乎与此同时,杨小宝也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吱吱地惊叫声停止了,堂屋里恢复黑暗中的静谧。
高四海气定神闲,淡淡说道:“开灯。”
啪的一下,杨小宝打下了电灯开关。雪白的日光灯下看得清清楚楚,地上面包屑里躺着一个死老鼠,头颈位置赫然插着一把飞刀。隔着死老鼠一尺来远的地面上,露着一个清晰的弹孔。
杨小宝皱眉,摇了摇头。
“杨小宝,你输了。”高四海看向杨小宝,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冷笑,“飞刀虽然比不上子弹快,但是我的飞刀能比任何人的子弹都准都快。”
杨小宝深吸了一口气:“好,是我输了赌局!愿赌服输,我现在就送你走!”
高四海淡淡说道:“别忘了,还有你应该告诉我的事情。这也是赌注之一。如果你不兑现,我一样会跟你同归于尽。”
“当然,这个路上可以在路上告诉你。”杨小宝哈哈一笑,抬脚出了门,“咱们还是赶紧上路比较好,我今晚上可是在这地方开了两枪。虽说这地方比较偏一点儿,可也保不准会有人听到报警。我不想节外生枝,相信你也不想——这对咱们都是额外的风险。”
赌局虽然胜负已分,但是眼下的形势却还是一样的既尴尬又危险。一个是身上捆着炸弹手里握着引爆器,一个是手里拎着枪,谁都心有忌惮,谁也都不敢轻举妄动,稍稍有一个不对就是粉身碎骨,同归于尽的下场。
高四海小心翼翼地跟在杨小宝后面出了屋子,沿着乡间公路走了半里路,到了一辆警车跟前。
“这是你的车?”高四海凝视着杨小宝,“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小痞子居然还是个警察!”
杨小宝摇头:“开警车的不是一定就是警察,也可能是警察的上头。年纪大的不一定就是老人,也可能是老狗。这都是你那几个废物徒弟把我的车弄江里了,只能找警察借上一辆警车开一开。再说了,有辆私家车大半夜地在荒郊野外停着,你要是看见怕是会起疑。警车就反而没事,反正这两天这一片到处都是警察在搜捕巡逻。”
高四海哈哈大笑:“你真的很聪明同,不过那又怎样?你还是输了!”
“事情还没完,不是吗?”杨小宝淡淡一笑,把车钥匙朝他扔了过去,“你来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