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手指着宁香莲,汀华郡主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那张笑得得意的脸:“你装什么装……”
宁香莲挑起眉,斜眼瞥了过去,汀华郡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觉着自己像是被一只鹰给盯上了,随时都会在自己的身上啄下一块肉来。她下意识地往后嫁了两步,与宁香莲拉开了些距离。
忍着笑,宁香莲还是装着一脸的糊涂和无辜,故意往她心窝里扎:“咦,怎么不见柴大姑娘?”
汀华郡主的镇定瞬间就破功了,仪儿就是她的心头肉,眼下正被她们给算计了,这几天在府里哭天抢地,闹着要往武定王府的那个狼窝里跳。她今天借口青仪偶感风寒,没带她来,为就是尽快从中挑选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给青仪,好让青仪瞧了忘掉楚适之那个哑巴。
而这小宁氏明明知道,还故意往她伤口上洒盐!
“弟妹……”柴大夫人怕她真中了宁香莲的激将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忙上前拦着她,使一个眼色:“别急别急,有话慢慢说……”
瞅着柴大夫人,汀华郡主瞬间计上心头,脸上的怒气一敛,径直道:“王妃,我过来只不过是想替府上的大侄儿做个冰人而已。”
宁香莲怔了下,据她这段日子恶补的各家状况,记得清楚安郡王世子的长子已经成亲两载了,汀华郡主嘴里的嘴里的大侄儿,指的应该是柴府的大公子。
也是,世家高门并非平民百姓,家里孩儿了婚事都是为结助力的,除非一些特殊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出现两家儿女换亲之事的。
为了把女儿摘出来,把柴家人推进来顶包,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只不过,瑛姐儿和琳姐儿还在,汀华就连一点顾及都没有就大咧咧的提及?
这个桃花宴虽然就是人人心知肚明的相亲宴,但不都顾及着双方的脸面,是私下相看,私下相商的吗,哪有像她这样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家姑娘家直接提亲事的!
她家女儿就是宝贝,旁人家的就是草?可真是……可恶!
她扭头对身后的楚月瑛道:“你带琳姐儿出去逛逛。”
楚月瑛一脸的不在乎,“王妃,她提的是我们的亲事,我们自然要在这里听着了。”
她的话是极大胆的,但四周的夫人们却见怪不怪了;在她们的印象中楚月瑛以前就是个没规矩的姑娘家,何况眼下小宁氏又不是亲娘,楚月瑛如何会把自己和楚月琳的亲事交给小宁氏包办?
楚月琳也满脸的兴趣,笑眯眯地问柴大夫人:“郡主说的是贵府大公子?”
好心上前劝阻的柴大夫人的脸色在汀华郡主说出那句话时就黑了,拉着汀华郡主的手也忍不住松开来。
与武定王府结亲,几乎京都各家都想,但想归想,真要从自己府里找出适合的人选就极不容易了。
真正门当户对的,谁愿意把自己府里的精心教导出来的嫡长子女跟楚逸之或楚月瑛订亲的?若是换成次子次女,又怎么能配得上人家世子郡主?
就拿她自己来说,长子十六了,确实是没订下亲事,从年龄上来说,与楚月瑛和楚月琳都是勉强相配的,但由两家的门槛来论的话,配楚月瑛还是要被人说句高攀的,而且她若是给楚月瑛做婆婆,怕是别想摆婆婆的架子,反而要先做好先受气的准备。
楚月琳倒是傻乎乎的,不懂人情世故,可就是年龄太小,虚岁才十二,哪怕订了婚,还得等上个四五年才会出嫁。大哥儿哪里等了那么多年,若是提前给他纳妾,怕是王府要打上门来的;尤其是这四五年间再出点什么事,到头来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若是能换成她的次子的话,从年龄上来说与楚月琳是差不多的。
想到这,柴大夫人马上笑眯眯的冲着楚月琳点了点头,道:“郡主弄错了,说的是我家二哥儿。”与其说出来大哥儿两边不相靠,还不如拿二哥儿来试试口风。何况二哥儿长得又比大哥儿要俊俏,姑娘家爱俏,说不定早早就见过二哥儿,芳心早已暗许了。
只可惜,这世上并没有她一个人会算。
还没等宁香莲开口,楚月瑛就一脸的嫌弃:“汀华郡主怕是眼瞎了吧,那样的人品你也有脸开口?贵府的二公子还不及十五,前年把柴大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的肚子都弄大了……”
这就是有个绔纨兄长的好处,没有谁家男子的那些流风韵事儿是不知道的。
原本安静的花厅一下子如同清水滴进了油锅,瞬间就炸了起来,各家夫人和姑娘们,都瞅着柴大夫人指指点点。
柴大夫人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手指着楚月瑛:“你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楚月瑛手一挥:“柴大夫人,别以为把丫头灌了药,远远地发卖了,这丑事就没有人知道了。”
柴府的家风就是不好!要不然,她怎么会瞧不上柴青仪?
汀华郡主满不在乎,道:“哪家男儿不风流,成亲了自然就好了。”
“啧,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楚月瑛道:“谁不知道你汀华郡主是母老虎,院子里连蚊子都只有母的。不过啊,你管得再严,也管不住柴郡马上花船的脚。”
“你……”汀华郡主恨不得上前给楚月瑛一耳光,好堵住她的嘴。
这也是她这辈子最气不过的地方。
她就不明白,同样是男人,楚长铮就可以为个商女出身的先王妃顶住各处的压力,不离不弃;眼下又可以为了小宁氏推了太后和皇后赐下的宫女;而她的郡马虽然碍于她的雌威不敢把脏的臭的往府里扒拉,但外头的花花绿绿就从没断过,还说是推不掉的应酬!
说真,武定王府的那几个小子哪怕是绔纨满京都的楚逸之,在女色上头也是最规矩的从不乱来,据说现在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要不是她和他们的生母有积怨,她也是愿意把女儿嫁进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