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三秒也不到,李莼涂着艳红的唇,却弯起好看弧度:“邵总,我包里有胃药,您要先服用两片吗?”
她坐在左侧,车内也就她一个女人。
那浓郁扑鼻的香水味,似乎覆盖了熏香气息。
邵其修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精致脸庞,似是兴趣不大。
这让李莼好不容易摸不清他脾气,而费秘书正好又不在。
她沉住一口气说:“是费秘书交代的。”
邵其修喝了口水,嗓音偏低沉:“你叫什么名字。”
李莼眼睛一亮,坐姿越发端庄了,裸着双长腿并拢,后背挺成了一条纤细的直线,笑容完美道:“李莼。”
邵其修打量着她的脸,神色显得清淡疏离:“几分眼熟。”
李莼说:“邵总,我们五六年前……见过面。”
邵其修听她提起往事,没有打断的意思。
李莼继续往下说:“那时候我是孟馨蔚的合租室友,您经常送她回公寓的时候,我有在楼下碰见过您。”
那时候她打扮的青涩,现在打扮上更成熟了,不过五官没什么变化。
邵其修问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不过李莼也就嘴上提了孟馨蔚一句,没有揪着这个不放。
她只要借着这个打开话题就好,似乎邵其修终于有了那么几分跟她说话的兴趣,前往晚宴的一路上,李莼眼底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功利性过于重,让经验老道的男人一眼看破。
邵其修表面上不显,实际倒尽胃口。
他从不轻易流露情绪,慵懒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而李莼也很懂事收起声音,车内恢复安静气氛。邵其修脑海中又浮现出贺梨,这个女人其实没什么惊喜,无论是人前人后,就算怎么观察也都是寡淡的模样,平静如水般生活着。
但是却像是滋长在了心底一般,身影怎么也挥之不去。
邵其修睁开眼,从手机翻出她的联系方式。
他手指修长,动作干脆拨通了过去。
手机嘟嘟几声,那般终于接通了。
邵其修听着耳旁传来的温柔女音,比李莼方才发腻的声音,要干净许多。他手指扶额,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以前给我准备的胃药,是哪个牌子?”
贺梨微愣,下意识说:“你胃还不好?”
“嗯。”
邵其修应了一句,又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当着车内几位助理的面,语气平和自然道:“费秘书给我买的胃药吃了没用,现在胃难受。”
李莼猛地转头看过来,手心紧紧握着没有拆封的胃药盒子。
她虽然不知道邵其修跟谁打电话,却有一股子的难言情绪从心底冒上来。在面对当场的几位眼清目明的助理,完全能想象到回公司会沦为笑柄的一幕。
一路上,她有意套近乎,而邵其修根本就没有碰这个药。
现在却语调偏低,和电话里的女人使用苦肉计,重复地强调着身体不适。
贺梨信以为真,毕竟昨晚他在邵家是真的病得不轻。
“我把药名跟你说,你让费秘书多跑几家。”
她当年给邵其修准备的胃药很难买到,市面上不少药店都不出售了。不过效果是真的好,以前家里经常备着,现在时隔三年,贺梨也不确定还有没有药店有。
邵其修问完药名,又神色自若地问她几点下班。
照着这趋势下去,好像动真格想来接她。
贺梨听懂,却不接招:“你吃了药早点回家休息吧。”
邵其修嘴角勾起淡薄的笑意,在挂电话前,低声问:“戒指喜欢吗?”
他似乎有意和她调情,连嗓音都温柔地让人不能适从。
贺梨一想到那个挂在二手市场出售的戒指,可能款式真的太普通了,材料又像是银的,半天了都无人问津。她先是不吭声,听着男人在电话里呼吸声浅低,过几秒,才轻声说:“我店里来客人了。”
邵其修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着眉头,似乎还要适应一段时间她这个态度。
李莼在旁,看的一清二楚。
她睹见了手机屏幕上,贺梨二字。
然后眼神很复杂地,又见邵其修神色不复往日的深沉,心底渐渐明了。
到晚宴的场所前,邵其修还给费秘书打了一通电话。
“贺梨收到戒指,有问什么?”
费秘书说:“没有吧……邵总,太太是来问那戒指吗?”
其实一开始他收到邵总突然给出的戒指,看到那款式,也觉得有点便宜。
邵其修挂断电话,没有满足费秘书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