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今后如何,你都是值得我性命相托的朋友。
翌日,秦笑笑和景珩携着礼物来到了秦府,先是去秦老夫人的院子看望她老人家。
秦老夫人高兴坏了,拉着秦笑笑的手不肯放:“你身子重不方便,以后想奶奶了就让人说一声,奶奶过去看望你就好了。”
秦笑笑笑道:“才六个多月不碍事,产婆说适量走动以后更好生。”
这个说法秦老夫人听到过,便细细的叮嘱道:“你怀的是双胎,现在走动走动无妨,再过一阵子肚子更大了就不方便了,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自家院子里走走也一样。”
秦笑笑乖巧的应下来:“秦奶奶,我听您的。”
秦老夫人愈发高兴,让人把她早早准备好的压岁钱拿了过来,一份给了景珩,一份给了秦笑笑。
秦笑笑的一份实际上是三份,每一份都用小盒子装着,是一个个金灿灿的金元宝。换算成银子,这三盒子金元宝有将近两千两。
秦老夫人手上不算宽裕,去年还掏了大半箱底给秦笑笑做嫁妆,现在又给她这么多压岁钱,无非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就想着能多给些就多给些。
秦淮也不小气,给的压岁钱比秦老夫人还要多,像是要把前面十多年没有给的全部补上。
秦笑笑看着鼓鼓囊囊的荷包都不敢接,还是秦老夫人佯装生气她才收下了。
中午四人就在秦老夫人的院子里吃饭,期间云氏始终没有露过面,也无人提起她。
如今的云氏只是挂了个秦夫人的名头,实则早已经和秦淮分开住了,再不复曾经的恩爱。
饭后,景珩留下来陪秦老夫人聊天,秦笑笑随秦淮去了书房。
“张鹄的罪证尚在搜集中,在这之前嘉明郡主不会有事。”秦淮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直接开口安她的心。
其实罪证已经齐了,眼下时机未到暂时不能拿出来,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大半的罪证是和嘉明郡主合作,由嘉明郡主帮他拿到的。
还有户婚律一事,他也不准备说,以免她对嘉明郡主心存愧疚。
秦笑笑点点头,高兴道:“我替嘉明郡主谢过秦大人。”
“职责所在,你不用谢。”秦淮给她倒了杯茶,将随侍端上来的几样吃食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秦笑笑刚吃过饭肚子不饿,只是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拣了一块肉脯一边啃一边说道:“定下张鹄的罪责,让嘉明郡主脱去死罪不难,我贪心了些,想了个法子让她以后走出去能够少受人指摘。”
就算张鹄犯下滔天大罪,他也是嘉明郡主的老公公,在外人眼里,她毒杀夫家六口就是大逆不道。
她的计划是不让嘉明郡主沾半点脏水,反正死人不会分辨,等张鹄犯的事诉诸于众,就更不会有人怀疑是嘉明郡主杀的人了。
“你说说看。”秦淮微微一笑,对她在自己面前不拘小节而愉悦,对她所说的法子也很感兴趣。
秦笑笑一口吃掉肉脯,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秦淮听的认真,时不时点头,实则跟他接下来的安排不谋而合。听完后,他揉了揉秦笑笑的头:“很周密的想法。”
秦笑笑眼睛一亮:“秦大人觉得可行?不会影响到您查案吧?”
秦淮说道:“只要时机把握好,便不会影响办案。你若是信得过,就由我来安排。”
秦笑笑当然信得过,毫不犹豫的说道:“您安排吧,要钱要人您尽管开口。”
秦淮笑道:“都不用,你安心等着便好。”
“嗯嗯。”秦笑笑没有不安心的,心里也松快了不少,肉脯啃的飞快。
接下来几天,京城一派平静祥和。过了元宵节后,街头巷尾对嘉明郡主灭夫家六口一案的讨论也少了许多,都在等着官府张榜公示。
就在这时,又有一则不利于嘉明郡主的流言在京城传开了。
传言说她之所以灭张家六口,起因是张家人不顾她的强烈反对,硬是破了三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给郡马爷纳了一门贵妾,她气张家人没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便对他们痛下杀手。
“不是说还没有查清楚么,怎么一直说是嘉明郡主杀了张家人?”
“一个两个这么说就算了,次次这么多人说,肯定就是嘉明郡主杀的人吧?”
“这可不一定,嘉明郡主自己不能生,夫家破家规给郡马爷纳妾不是应该的?她是正妻,贵妾生的孩子也要喊她母亲,她犯不着下此毒手,把自己也搭进去吧?”
“说的也是啊,她是郡主身份尊贵,便是没有孩子傍身,也能富贵荣华过一辈子,确实犯不着这么干!”
“……”
百姓们对扒权贵世家的事有种天然的窥探欲,嘉明郡主谋杀夫家人一案又扑朔迷离,称得上是这十几年来最受人关注的大案,有一星半点的流言传出,也能迅速引起探讨的热潮。
就在这则流言越传越广,无数人认定是嘉敏郡主天性狠毒灭夫家满门之际,又有更为震撼的传言流传开了。
“真相根本不是这样,是张家欺压嘉明郡主在先,纵容郡马爷养外室不说,还把外室生的孽种当作族亲的孩子过继到嘉明郡主名下,把人家嘉明郡主骗的团团转。”
“不止这样,去年嘉明郡主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人家安安分分的待在府里养胎啥都没干,结果张家人竟然要置她们母子于死地……”
紧接着,这个知情之人就把当初张家人如何欺压嘉明郡主,如何害得嘉明郡主早产难产险些一尸两命,最后生下死胎元气大伤的一事,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
“天呐,这是真的吗?嘉明郡主如此尊贵的身份,怀的还是张家的骨血,他们怎么敢这么做!”有人发出了疑问,想不通张家为何要害嘉明郡主。
“当然有原因了,不过我不敢说。”
这话一出,迅速激起了所有人的探知欲,抓着这个知情人不放,一定要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知情人捱不住他们的死缠烂打,“无奈”的说出了真相:“是嘉明郡主无意中发现张次辅干了好几件足以让张家灭门的事,她顾及腹中的骨肉和夫妻情分,没有向圣上揭发,只是劝张次辅收手,没想到张次辅故意害她早产,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她灭口。”
“嘶,这是真的?这也太毒了吧?”
“当然是真的,你们不信的话大可以问张家那些奴仆,要知道嘉明郡主产下死胎那天,护国公主率人包围了张府,要为嘉明郡主讨个公道呢,最后是嘉明郡主求情,这事儿才不了了之,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去打听打听,那天阵势可达了,肯定能打听到。”
见知情人言之凿凿,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了。
“太傻了,太傻了,嘉明郡主也太傻了!”
“谁说不是呢,夫家人都要置她于死地,她还一心向着夫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唉,嘉明郡主就是太过良善了……知道夫家人要害她,她就想让郡马爷给她一纸休书,以后不碍张家人的眼,谁知道张家想拉着她一起死呢,根本不放她走。可怜那场大火,差点把她也烧死了,幸好老天爷有眼呐。”
随着知情人袒露的越来越多,而且也不像是随口胡说的,那些人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短短一天内,这些言论就在京城传开了,速度跟之前嘉明郡主毒杀夫家六口的消息有一比。